周一的清晨，天空格外晴朗。李雯站在法院门口，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颈间的灯塔项链被衬衫领口遮住，只露出一点银色的边缘。陈默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庭审需要的证据副本。
“别紧张。”陈默看着她微微发白的指尖，轻声安慰，“你要说的，不仅仅是李文先生的遭遇，更是所有被‘涅盘’伤害的人的心声。”
李雯点了点头，指尖渐渐恢复了温度：“我知道。”她抬头看向法院庄严肃穆的大门，仿佛看到父亲和那些受害者的身影正站在门后，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走进法庭，旁听席上已经坐满了人。有“灯塔”的成员，有受害者的家属，还有不少记者，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李雯的目光扫过旁听席，看到了引航员和林栋，他们朝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鼓励。
被告席上，周明远穿着一身囚服，头发花白，却依旧挺直着脊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站在被告席上的不是他自己。他的律师团队坐在旁边，正低声交谈着，神情严肃。
庭审开始了。检察官宣读了周明远的罪状——资助非法人体实验、挪用公款、涉嫌故意杀人……每一条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受害者家属席上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有人举起了亲人的照片，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轮到李雯作证时，她深吸一口气，走上证人席。宣誓的时候，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我以我的人格和良知起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绝无虚假。”
她从父亲进入维奥科技开始说起，讲述他如何发现实验的真相，如何试图举报，如何被周明远和张绍林设计陷害。她拿出父亲的日记和录音作为证据，当“爸爸永远在看着你，就像天上的星星”这句话从音响里传出时，旁听席上一片寂静，许多人都红了眼眶。
“他不是叛徒，也不是泄密者，”李雯的目光直视着周明远，声音坚定，“他是一个有良知的科学家，一个想保护自己女儿的父亲。而你，周明远，为了自己的私欲，毁掉了他的人生，也毁掉了无数个像我们一样的家庭！”
周明远的律师立刻提出反对，认为李雯的陈述带有个人情绪，不具备客观性。法官驳回了反对，示意李雯继续。
李雯调出U盘里的转账记录和实验报告，一一陈述周明远如何利用职权为“涅盘”项目提供便利，如何将政治异见者送入实验室，如何在事情败露后试图销毁证据。每一份文件，每一个签名，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剥开了周明远伪善的面具。
“你说你爱自己的儿子，”李雯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可你却用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父亲去做实验，你的爱，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的！这样的爱，和张绍林的疯狂有什么区别？！”
周明远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愤怒，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律师试图用精神病鉴定报告来为他辩护，声称他因儿子去世而精神失常，不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他没有精神失常！”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听席上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由家人搀扶着站起来，“我是周明远以前的秘书，我可以证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清醒得很！他甚至会为了掩盖证据，故意制造意外，让知情的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