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头正好,孟姜换了件月白的罗裙,往腰间系了个装水的皮囊,便往后山去。
刚走到村口的土路上,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
她没回头,却用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槐树下,范喜良正站着,手里还拿着书卷,眼神却黏在她的背影上,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
她勾了勾唇,脚步没停,顺着土路往山上走。
田埂上留着短短的茬,踩上去硌脚。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响,她脚步微顿 ,不是范喜良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又急又沉,还带着些痞气。
她悄悄蹙了蹙眉,借着风影往身后扫了眼 ,果然是李广那厮。
李广是村里的泼皮,前几日就曾在她门前晃悠,被她拿扁担赶跑过,今日竟还敢尾随。
孟姜冷笑一声,脚步没停,反倒往更僻静的溪边走去。
她知道,有人比她更急。
范喜良方才在槐树下,眼看着孟姜往后山走,心里本就七上八下。
他这几日躲着她,夜里却总睡不安稳,案上的书翻来翻去也看不进一个字,总想起那罐肉的香,还有她递盘子时眼里的笑。
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就见李广那厮鬼鬼祟祟地从墙角钻出来,眼睛盯着孟姜的方向,嘴角还挂着龌龊的笑。
他心头 “咯噔” 一下,哪里还顾得上避嫌?抓起地上的木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李广那厮惯会耍无赖,孟姜一个女子,若是被他堵在山里,后果不堪设想 。
他虽怕惹麻烦,更怕她出事。
山里的路不好走,荆棘勾着衣摆。
范喜良跟着李广的影子,不敢靠太近,却也不敢离太远。
眼看着孟姜拐进溪边的密林,李广也跟着钻了进去,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攥着木杖的手沁出了汗。
可等他也钻进密林时,却愣住了 ,溪边空荡荡的,只有溪水潺潺流淌。
李广站在水边,正烦躁地踹着石头,嘴里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