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崽子还敢咬人。”军官用枪托砸了下小石头的脑袋，“说！反抗军的人去哪了？那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藏在哪？”
小石头闷哼一声，嘴角淌出血，却咬着牙不肯说话，只是用眼睛死死瞪着军官，像只被惹急了的小狼崽。
“找死！”军官被瞪得恼羞成怒，举起手枪就要扣动扳机。
“住手！”林风大喊一声，带着队员们从山坡上冲了下去，“放开他们！”
敌军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正面冲出来，一时有些慌乱。军官回过神，狞笑着挥了挥手：“抓活的！他们肯定知道研究员在哪！”
士兵们立刻端着枪围了上来。林风一边开枪一边往前冲，子弹打在身边的土地上，溅起一片片尘土。他看到李勇带着人从侧面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对着敌军的侧翼开火，顿时把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
“王大爷！这边！”李勇大喊着，放倒了两个押着村民的士兵。
王大爷虽然年迈，身手却很敏捷，趁着混乱挣脱士兵的束缚，拉着身边的几个村民就往树林跑。小石头也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在身后士兵的膝盖上，疼得对方嗷嗷直叫。
“小石头！这边！”林风朝着他招手，一边用身体挡住射来的子弹。
小石头看到林风，眼睛一亮，拔腿就往这边跑。就在这时，那个军官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了小石头的后背。林风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小石头。
“砰！”枪声在空地上回荡。
林风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眼前瞬间发黑。他听到小石头的尖叫，听到队员们的怒吼，还听到李勇带着人冲过来的脚步声。他想告诉大家别管他，先带村民走，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能死死攥着小石头的手，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林风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板车上，身上盖着件带着汗味的军大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已经没了之前的剧痛。
“队长，您醒了？”李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我们已经甩开敌军了，离根据地还有半天的路。”
林风转过头，看到板车旁边跟着不少人，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小石头背着个药篓，正时不时往他这边看，眼里的红血丝还没退去。村民们大多面带疲惫，却都活着，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默呢？”林风哑声问道。
“在后面跟着，被绑着呢。”李勇哼了一声，“这小子倒机灵，敌军搜村时他躲在灶台里，被小石头找出来的。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用，我早把他扔了。”
林风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他看向小石头，发现那孩子正偷偷抹眼泪，看到他望过来，赶紧转过头，肩膀却还在抽噎。
“傻小子，哭什么。”林风笑了笑，想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却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石头赶紧跑过来，从药篓里拿出块草药，小心翼翼地往他后背按：“王爷爷说这药能止痛，我给您多敷了点。”
草药带着清凉的气息，缓解了不少疼痛。林风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值了。那些在战火中失去的，或许永远回不来了，但他们守护住了更重要的东西——活着的人，以及他们心中的希望。
板车继续在山路上颠簸前行，前方的树林越来越稀疏，隐约能看到根据地的了望塔。林风靠在铺着干草的车板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微笑。
鹰嘴崖的余烬还在冒烟，山槐村的断壁残垣还立在原地，但只要他们还在，只要这些活着的人还在，这片土地就总有重新抽枝发芽的一天。而他们这些穿行在战火中的人，终将成为浇灌新生的雨露，哪怕付出的是鲜血与生命，也在所不惜。
午后的阳光穿过云层，在山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风闭上眼睛，听着板车轱辘的转动声、村民们的谈笑声、还有远处归鸟的鸣叫，心里一片安宁。他知道，真正的和平还很遥远，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但只要身边还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人，还有这些需要守护的生命，他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根据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村口的红旗在风中飘扬，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林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自由的气息，后背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他们将用双手，一点点重建家园，让希望的种子在余烬中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为所有人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