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我收拾装备时，想起来就刻意用了父亲在我小时候惯用的语气。小七突然直立起来，前爪搭在我肩膀上。
电台里，老妈正在教训哥哥：“说了要逆时针！你爸那会儿就……”接着传来打翻水杯的声音。
金属盒里，父亲二十年前的录音恰好接上了下半句：“逆时针搅拌才能激活抗体记忆功能。”
小七跳进背包，只露出个脑袋。
我们走向门口，密室墙上的冰晶在身后全部坠落，在地上拼出个巨大的猫爪印，爪心位置又指向湖泊的方向。
冰晶猫爪印在雪地里发着微光，我每走一步，脚下的印记就亮一分。
小七在前面带路，尾巴尖的蓝光像盏小灯笼。
走到第五十步时，爪印突然变成了耀眼的亮蓝色，刺得我眯起眼。
“到了？”
我蹲下来抹开积雪，露出底下冻住的湖面。
小七用爪子拍了拍冰层，那些蓝色冰晶立刻流动起来，在冰面上组成巨大的箭头，直指湖心。
电台发出电流杂音，哥哥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湖底……实验室……门……”每个词都带着奇怪的金属回声。
我拍打电台外壳，老办法不起作用，声音反而更模糊了。
小七跳上冰面，异色瞳孔对准某块凸起的冰棱。
冰层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裂纹以它的爪子为中心向外蔓延，精准地裂开一条通道，边缘整齐得像用激光切割过。
我小心地踩上去，冰面闪烁着蓝光，形成一条防酸路径。
湖水在通道两侧分开，像dNA螺旋那样旋转着上升，露出底部锈迹斑斑的金属门。
门把手上挂着副旧手套，皮革已经发硬。
我认出这是父亲常戴的那双，食指关节处还有他总咬笔头留下的牙印。
翻看内衬，辣条油写的字迹已经褪色，但“逆时针三圈”几个字还很清楚，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猫头。
“你爸的字还是这么丑。”
我下意识吐槽，说完才意识到这是小时候常和哥哥说的话。
小七突然竖起耳朵，左眼的蓝光扫过门锁。
门禁摄像头“滴”地亮起红灯，自动追踪小七的瞳孔。
识别过程持续了足足十秒，期间我注意到水中有东西在发光，是二十年前的辣条包装袋，真空密封的，上面印着母亲手写的“老蒋专属”。
门开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小七先钻进去，尾巴在门槛上扫过，留下发光的痕迹。
我弯腰跟进，手套收紧，指关节处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某种提示。
实验室里弥漫着陈年的辣条味，操作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但某个角落特别干净。
那里放着个培养皿，标签写着“小七家族-神经接合测试”。
电台又响了，这次是母亲的声音：“手套！戴好手套再碰东西！”
几乎同时，我正要把没戴手套的手伸向控制台。小七地炸毛，一爪子拍在我手背上。
培养皿的旁边贴着张便签，父亲的字迹已经模糊：“记住，逆时针激活，顺时针终止。”
最后一个词被反复描粗，旁边还有母亲补充的：“顺时针会要命！”
我戴好手套，发现掌心位置有细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