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得往后退,跌坐时压到雪橇绳结。绳索松开,我瞥见底下藏着钢丝套索和磨尖的钢筋,那形状明显是做陷阱用的。
如果问,他们肯定会说是猎捕动物,事实上是猎捕人。
“生、生个火好吗?”我牙齿打颤,“我帮你们捡柴。”
壮汉眯眼打量我,笑了:“行啊。”他踢过来个铁罐,“用这个装。”
捡柴时,我发现加油站后墙堆着烧剩的相册残骸。有张烧焦的儿童疫苗接种卡,名字处还留着“艾登·”的痕迹。
这下我明白那些儿童外套是怎么来的了,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抱柴回去时,我故意走得很慢。年轻男子在磨冰镐,每刮一下都抬头看我。壮汉蹲在女人旁边低语:“等天黑就跟上她……老办法……”
女人忽然抬头看我,灰色瞳孔里满是绝望。
她假装整理雪橇,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我捡的柴堆。
生火时壮汉一直盯着我手腕,那里有戴手表留下的白痕。
火苗蹿起来时,年轻男子问:“救援站多远?我们送你。”
“不、不用!”我差点咬到舌头,“我姐姐说,说那里只收女的……”
“往北,走多久?”那女人听闻,哑着嗓子问。
“两天?”我胡乱比划,“有红色十字标志。”
壮汉起身拍我肩膀:“我们送你到附近。”手掌重得像铁钳,“天黑前出发。”
我答应后借口去解手,才有机会翻看女人塞的东西——是半片儿童退烧药,背面刻着“Now”。
小七突然在耳机里“喵”了一声(避难所发明的震动警报),监控显示年轻男子正往我这边摸来。
我撒腿就往北跑,故意踩出深脚印。
绕过冰丘后立刻倒着走,用树枝扫平足迹,最后钻进条旱獭洞。
洞里结着冰溜子,割得手掌生疼,但总比被做成“包裹”强。
赶在黄昏时分回到避难所附近,雪地上有碎玻璃反光,是小七担心我天黑后找不到路布置的路标!
顺着光点摸到暗门,刚爬进去就被毛团扑了个满怀。
小七浑身发抖,爪子勾着我衣领不放。
我安慰了它一会,它还是不下去,我便抱着它走到露台上。
由于长期居住于室内,我给自己和小七打造了露台的小乐园,放了两张避难所最舒适的躺椅,一张小桌子,平时会坐这里吃点下午茶,看看外面的雪景,当然,还有军事望远镜也架在这里。
监控里,壮汉沿着我伪造的足迹暴跳如雷。女人指着相反方向说着什么,被一巴掌扇倒在雪地里。她蜷缩着,却仍固执地指着北方。
“她救了我……”我声音哽咽。
小七把爪子按在监控删除键上,金色瞳孔在暗处发着微光。
我们静静看着三人消失在暴风雪中。
雪橇上的包裹散了,掉出件小小的恐龙外套,很快被白雪淹没。
我正要把监控画面切掉,小七一爪子拍在暂停键上。
画面定格在那件被雪掩埋的恐龙外套上,它的尾巴炸得像根狼牙棒。
“怎么了?”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黑猫跳上控制台,爪子划过屏幕边缘:雪地里有个几乎被风吹散的脚印,朝着加油站方向折返。
“他们回来了?”
我赶紧调出其他摄像头,此时瞌睡也醒了。
果然,年轻男子拖着女人往回走,壮汉边走边用冰镐戳雪地,像是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