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抄起小七,掀开活板门就往下跳。
黑暗里“咣当”一声,我屁股摔在铁楼梯上,疼得我直抽气。
活板门在头顶“砰”地合上,无人机的撞击声跟打鼓似的。
地窖里比上面还臭。鱼腥味混着机油味,熏得我眼睛发酸。
我摸出手机照明,屏幕刚亮就照见墙上那张鳕鱼解剖图……等等,这图就是楼上那张一样的。
小七用爪子扒拉图纸边缘,直接撕开一角。后面居然藏着块电路板,红灯绿灯闪个不停。
我这下明白了,整个工厂就是个伪装好的监控站!
头顶上的撞击声突然停了,周围安静得可怕。我竖起耳朵,听见极细微的“滋滋”声从电路板传来,像是无线电杂音。
“他们叫增援了。”我抱起小七往地窖深处摸。
不得不说,这地窖修得跟迷宫似的,岔路多得能逼死耗子。
每走几步就能看见墙上的荧光标记,画着箭头和看不懂的冰岛文。
拐过几个弯后,小七挣扎着要下地。
它蹿到前面,尾巴高高翘着,领我走到一扇锈铁门前。门缝底下透着光,海风的气味钻进来,咸咸的。
我使劲推门,撞得铰链“嘎吱”响,但总算是断了。
门外是段向下的铁梯,直通海边码头。潮水声里混着人声,有个老头正在骂骂咧咧地收渔网。
“快走!”我夹着小七冲下铁梯。
生锈的梯子晃得厉害,最后一截直接塌了,我们“扑通”摔在了码头的木板上。
收网的老头听到动静转过头,晒得通红的脸皱得像核桃。他看看我,又看看还在震动的铁梯,把手里的鱼叉往地上一杵。
“tS-7的?”
“不是!他们在追我。”
我喘着气指指头顶。工厂那边传来引擎声,明显不止一架无人机。
老头吐掉嘴里的鱼线,冲船舱吼了句冰岛语。一个老奶奶(我猜是他老婆)从舱里钻出来,围裙上沾着鱼鳞。她瞅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开始解缆绳。
“上船。”老头把鱼叉塞给我,“会划船吗?”
我摇头。小七倒是轻车熟路地跳上船头,尾巴尖一翘一翘的。
渔船离岸,我眼看着工厂顶层的窗户全部碎掉。三架无人机像马蜂一样冲出来,其中一架差点撞上桅杆。
老奶奶猛打方向盘,渔船一个急转弯,溅起的浪花糊了我满脸。
“低头!”老头突然大喊。
我条件反射地趴下,鱼叉“嗖”地从我头顶飞过,正中领头的无人机。
那玩意儿冒着火花掉进海里,另外两架立刻拔高。
渔船已经冲进浮冰区。大块大块的冰坨子擦着船帮过去,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老奶奶咬着烟斗,舵轮打得跟玩似的,每次都能在撞上前一刻避开。
小七捧场的喵喵叫,我同样也惊呼声不断。
船有惊无险地驶出了浮冰区。
小七跑到船头蹲着,盯着远处的冰川看,蓝眼睛一眨不眨。
阳光照在冰山上,折射出七彩光晕,美得不像话。要不是后面有无人机追,这趟出海简直能算观光旅行。
“砰!”
工厂方向升起一枚红色信号弹,在灰白天幕上炸开成tS-7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