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面的话被一阵刺耳忙音切断了。
现在外面确实太乱了,我快速返回。
仓库里,我把防尘面具改造成防毒面罩,夹层塞上浸过硫磺水的纱布,泳镜边缘用凡士林密封好。
小七蹲在旁边,看我往三个不锈钢盆里分别放入:
1号盆:压缩饼干+净水片(埋在后院树下)
2号盆:药品+打火石(藏进废弃洗衣机)
3号盆:哥哥的笔记+黄铜钥匙(随身携带)
“如果我某天回不来。”
我挠着小七的下巴,它突然舔了舔我虎口上那个早已结痂的咬痕,扬起小圆脸看我。
“你就去安全屋等。可是那里在冰岛,你一个猫怎么过得去呢?”
猫尾巴甩了甩,轻轻勾住我的手腕。
香香软软的。
医院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父亲床头的监测仪发出微弱的“滴滴”声,母亲趴在床边浅眠,手里还攥着那张三级权限卡。
我站在门口,想起小时候等哥哥下班的情景:
那时tS-7实验室对我来说只是个有甜甜圈供应的大游乐场。哥哥总让我在休息室等着,自己刷卡穿过那道银色大门。有次我偷偷跟过去,看见他在尽头拐角处消失了五分钟后才出现……
“那里有暗门。”我喃喃自语。
母亲惊醒过来,权限卡掉在地上。她眼底的血丝像蛛网:
“新新,你爸他……”
监测仪上的血氧数值已经跌到80。
我看向窗外,tS-7的直升机降落,下来穿防护服的人手持某种仪器分批扫描每栋建筑。
小七突然跳上窗台,尾巴炸开。
它回头看我,金色瞳孔里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纠结一件事,就是父母的安全,我要带他们去冰岛。
可带他们走?父亲需要持续吸氧,母亲可能还在为tS-7工作。
独自前往呢?那些不锈钢盆的秘密,那个吸收血滴的异常现象我还没能破解。就是某天我在整理盆子时睡着了,醒来发现手指不小心被不锈钢盆底的粗糙部位割破,血滴到上面,竟然立刻被吸收了。
母亲走过来抓住我的手,权限卡硌在我掌心:
“你哥说过,如果到了最后关头……”
她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滚烫。
不知为何我就在此时想起了K的警告:
【不要相信任何人的眼泪】。
小七发出一声尖锐的电子音,从窗口一跃而下。
我追到窗边,看见它灵巧地穿过停车场,直奔那辆印着tS-7标志的救护车。
“糟了!”
我暗叫一声摔门而出。
小七的黑影在救护车底盘下一闪而过。我喘着粗气追上去,手指刚碰到车后门把手,就被金属的低温黏掉一层皮。
“嘶——”
我甩着手,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冰雾。
宁港市的夜温已经降到零下十五度,创下百年记录。
我在这里土生土长,冬天最冷的时候1度也就顶天了。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小七蹲在车厢里,尾巴尖轻轻拍打着那些不锈钢盆。
我数了一下,二十个,和我仓库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排列成了奇怪的圆形,我脑子里涌出一个想法:他们在做某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