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阔心情沉重,被自家夫人拉着到石桌边坐下,又喝了口最是贴心懂事的小徒弟送上的茶水,才跟人说起了县衙查探到的消息。
“这几日进镇查的严,要户籍证明才放行,土匪混进来难度不小,要么有内应,要么有其他手段。”
“除了慈济院,镇上还有几户居住偏僻的人家也遭了难,都是孩童众多的贫苦人家。”
“土匪的目标似乎大部分放在了幼童身上,老人及壮年男丁都没留活口。”
“不图钱财,只要幼童,此事甚为蹊跷。”
沈若云一身武艺虽不输男子,但作为家中女眷,初一十五会跟交好的妇人一起烧香拜佛,瞬间就想到了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莫不是邪教作祟,要童男童女祭祀?”
梁阔平时并不怎么信这些,但一上午的商议过后,众人似乎想不出什么其他更有说服力答案。
“土匪大多是亡命之徒,真会信这种鬼神之事?”
“而且仵作验过尸,没有明显的完整伤口,但尸身血肉枯萎,都成了皮包骨的干尸,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身边围着的少年们缩了缩脖子,几乎都打了个冷颤。
林星杳皱着眉,明显觉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梁阔养孩子并不精细,哪怕知道徒弟们可能会被吓到,也没有过度隐瞒的意思。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确实不算沉稳老练,但到底已经不是不知事的天真孩童,该知道该面对的躲不过去,不如趁早告知,让他们有些心理准备。
“这段时间注意安全,不要单独行动,晚上也别睡太死。”
“杳杳今晚和你师母一起睡,我晚上跟着差役一起巡逻,你们顾好家里。”
沈若云想说点什么,但看着一群面带不安的徒弟,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梁阔打发徒弟们去前院练武,留下发妻单独说话。
沈若云见他神色有异,等人走远了才小声问话,“夫君可是有什么猜测?”
梁阔沉默了好一会儿,表情有几分凝重。
“我年轻时走镖去过府州以东的陵远平原,路上曾偶遇过一个中年道人,捎带了他一程。”
“此人言行举止异于常人,路上絮絮叨叨跟我说过一些志怪轶事,我当时以为他是个编故事的说书先生,但今天亲眼见了那些干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说过的荒诞故事。”
沈若云从未听他提及过此事,眼眸中隐含忧虑,“什么故事?”
梁阔抬头望天,回忆起了往事。
“天地生万物,人族繁衍无数年,数量众多,种群庞大。其中习武根骨极佳者,武道大成,有千钧之力,可敌百人。”
“然世间奇巧之事众多,有一类人生来自带灵根,可感悟天地之道,能修术法,小成者即能御剑飞行,大成者可以一人之力,移山填海。”
“传闻这类人被称作修士,万中无一,入此道者凡尘尽断,与天争寿,挥手间翻云覆雨,可比仙人。”
“修士中有靠自己修行,吐纳天地灵气的正道修士,也有走捷径,抢夺其他生灵寿元精血的邪魔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