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悠闲觅食的狍子群,受了惊。
它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
可西面,是陆峰带人堵住的陡坡。
东面,是王铁柱他们的驱赶。
唯一的生路,只有那条狭长的山坳。
狍子们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那个看起来最安全的通道。
陆峰在山坡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狍子可能选择的路线,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他安排的这个口袋阵,就是为它们量身定做的。
当第一头狍子冲进坳口。
啪!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属爆响,在林子里炸开。
那头狍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前腿被铁丝圈死死勒住,瞬间倒地。
紧接着。
啪!啪!啪!
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像是死神的点名。
冲进坳口的狍子,一头接一头地倒下。
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狍子吓破了胆,想掉头,却被涌上来的同伴堵住了去路。
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
王铁柱他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形成了最后的包围圈。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当一切尘埃落定。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山坳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头狍子。
还有十几只被惊出来的野鸡和兔子,也被那些不起眼的铁丝套,挂在了半空中,不停地挣扎。
刘二站在陷阱旁边,手在抖。
他看着一个被铁丝勒断脖子的野鸡,又看了看一头被勒断腿骨,躺在地上哀嚎的狍子。
他的后背,全是冷汗。
这已经不是打猎了。
这是屠杀。
是有计划,有预谋,利用地形和人心,进行的一场高效的屠杀。
他打了一辈子猎,靠的是天,靠的是祖宗的经验。
今天,他才知道,猎,原来可以这么打。
这不是手艺。
这是科学。
他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峰……峰哥……”王铁柱看着这满地的猎物,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就完了?”
他们过去进山,三四天能打到一头狍子,都得烧高香。
现在,不到半天,就弄到了七八头!
还有那么多野鸡兔子!
“这只是开始。”
陆峰从山坡上走下来。
他走到一头还在挣扎的狍子面前,拔出剥皮刀,干净利落地,一刀封喉。
汉子们看着满地的收获,再看看那个清瘦的少年。
眼神里,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狂热。
是五体投地的,彻底的信服。
什么老猎户的经验,什么祖宗的门道。
在陆峰这种鬼神莫测的手段面前,就是个笑话。
“收拾东西,回去。”
陆峰下令。
三十多个汉子,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扛着猎物,抬着猎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当这支队伍,扛着小山一样的猎物,回到靠山屯时。
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家家户户的村民,都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那满载而归的狩猎队,眼睛都直了。
肉。
全是肉。
靠山屯的天,真的变了。
从这一天起,黑烟,开始频繁地从村里各家的烟囱里升起。
那不是烧柴的烟。
是烤肉的香气。
是这个贫困的村庄,从未有过的,属于富足和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