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肩走向坊市入口时,云尘子抬手召出一艘青色飞舟 —— 飞舟长约三丈,舟身由千年灵木打造,表面刻着淡金色的飞遁纹,船头雕着一只展翅的灵鹤,灵气流转间透着金丹修士专属的气派。
“上来吧,这飞舟是我突破金丹后特意炼制的,速度比普通飞舟快三倍。”
林邑川第一次踏上金丹飞舟,指尖触到舟身时,能清晰感觉到灵纹传来的温润触感。
飞舟缓缓升空,林邑川走到船头,扶着栏杆向下望去 —— 随着高度攀升,环山坊市的屋顶渐渐变成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灵田如绿色的绸缎铺在大地上,远处的雷鸣山脉轮廓隐约可见。当飞舟升至千丈高空时,下方的景物已模糊成一片,只有灵水河如银色的丝带蜿蜒流淌,偶尔有灵鸟从舟旁掠过,却连飞舟的残影都追不上。
“这就是金丹修士的视野吗?” 林邑川心中震撼,灵识下意识展开,五十米的范围在高空竟能覆盖更广的区域,连下方山林中隐藏的妖兽巢穴都能隐约感知到。
云尘子走到他身边,笑着说:“等你突破金丹,也能炼制这样的飞舟,到时候想去哪里,比现在更方便。”
范大师也凑过来,指着远方:“前面就是翠华城了,你看那片被灵雾笼罩的区域,就是翠华城的结界,比环山坊市的结界强三倍,毕竟是中等坊市。”
林邑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片淡青色的灵雾,如云朵般漂浮在地面上,灵雾下方隐约能看到高大的城墙轮廓。
飞舟穿过灵雾时,林邑川感觉到一丝轻微的阻力 —— 那是翠华城的防御结界,灵力密度比环山坊市高不少。
下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显然是守卫发现了飞舟,确认是云尘子后,结界才缓缓打开一道缺口。
飞舟平稳落在翠华城城南的空地上,刚落地,便有一群修士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个穿着深蓝色长衫的修士,腰间挂着 “翠华城传送主事” 的玉牌,练气九重修为,脸上带着几分恭敬:“云前辈,范大师,一路辛苦。晚辈王坤,负责此次传送阵的对接事务。” 他的目光扫过林邑川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 林邑川只显露出练气五重的气息,在金丹修士和阵法大师身边,显得有些不起眼。
云尘子笑着介绍:“这是林邑川,环山坊市的传送使者,此次协助范大师布置传送阵,在阵法上颇有见地。”
王坤眼中的疑惑变成了轻视,却还是拱了拱手:“林道友,久仰。” 林邑川没有在意,只是点头回应 —— 他知道,只有用实力才能改变别人的看法。
王坤带着三人来到传送阵场地 —— 位于翠华城城南,靠近灵水河,面积与环山坊市的场地相当,却因靠近河流,地面比环山坊市湿润不少,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水汽。“范大师,这就是预定的场地,物资已按清单备好,您看还需要什么调整?”
范大师走到场地中央,灵识展开,眉头渐渐皱起:“这里靠近灵水河,灵气中水汽太重,若按环山坊市的‘六六之数’阵基布置,灵气流转会受水汽影响,出现滞涩。而且翠华城与环山坊市的灵气走向相反,环山是‘顺时针聚灵’,这里是‘逆时针聚灵’,阵纹必须反向绘制,否则空间通道无法对接。”
林邑川也跟着展开灵识 —— 果然,地面的灵气顺着灵水河的流向,呈逆时针缓慢转动,与环山坊市的顺时针方向完全相反。
他还发现,场地东侧有一处灵气死角,若按常规布置阵基,那里的灵气无法汇入阵纹,会影响传送稳定性。
“王管事,场地东侧的灵气死角,需要处理一下。” 林邑川开口说道,“可以在那里埋三块玄铁锭,形成‘引灵三角’,引导灵气汇入阵纹。另外,地面湿润,灵丝布直接铺在地上容易受潮,建议先铺一层防水灵漆,再铺灵丝布,防止灵墨受潮脱落。”
王坤愣了一下,显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灵识探入东侧,果然发现了灵气死角,脸上的轻视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惊讶:“林道友观察得真仔细,晚辈这就安排人处理。”
范大师赞许地看了林邑川一眼:“你说得对,水汽和灵气死角都是大问题。既然灵气走向相反,阵基就得调整 —— 环山用三十六根灵木,这里用四十九根,按‘九九之数’布置,玄铁锭不埋在灵木下方,改埋在灵木东侧,形成逆时针的灵气循环。”
接下来的两天,林邑川协助王坤处理场地问题:指挥修士在东侧埋玄铁锭,调配防水灵漆涂抹地面,检查灵丝布的湿度。
防水灵漆是二品灵材,涂抹后地面形成一层透明的保护膜,能有效隔绝水汽;“引灵三角” 埋好后,东侧的灵气死角消失,灵气顺着玄铁锭的引导,顺利汇入场地中央。
王坤看在眼里,对林邑川的态度彻底改变,不仅主动请教阵法问题,还让手下的修士听从林邑川的指挥:“林道友,您对阵法的理解比我深多了,以后布置过程中,有什么问题,还请您多指点。”
林邑川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传送使者玉牌,没有半分骄傲之色。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翠华城传送阵的布置正式启动。
王坤已按要求,在场地东侧埋好四十九根千年灵木,每根灵木间距严格控制在两尺半,灵木东侧三尺处,七十二块玄铁锭也已深埋完毕,地面铺着一层透明的防水灵漆,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林邑川提前半个时辰抵达场地,用灵识反复探查 —— 灵气顺着灵水河的流向,呈逆时针平稳流转,灵木与玄铁锭之间的灵气已形成微弱的循环,防水灵漆也完全贴合地面,没有丝毫气泡,一切都符合布置要求。
第四天辰时,范大师取出那支特制的灵狐毫灵笔,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盒,里面是林邑川采购的百年松烟灵墨与九成纯度赤金粉。
他将灵墨倒入石砚,加入少量灵泉水研磨,待墨汁细如粉尘,再倒入金粉,用灵力搅拌均匀 —— 墨色中泛着纯正的赤金色,黏稠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因太稀导致阵纹晕染,也不会因太稠影响灵笔流转。
“逆向阵纹是关键,你看好了。” 范大师手持灵笔,走到场地中央的第一处节点旁,笔尖轻蘸颜料,缓缓落下。
与环山坊市传送阵的顺时针阵纹不同,翠华城的阵纹线条从一开始就朝着逆时针方向延伸。范大师的手腕微微转动,灵笔在灵丝布上留下一道流畅的弧线,线条粗细均匀,没有丝毫卡顿。
“逆向阵纹最考验笔力,” 他一边绘制,一边耐心讲解,“你看这线条,必须完全顺着灵气流向走,若有半分偏差,灵气就会与阵纹产生冲突,轻则导致传送时灵力消耗翻倍,重则引发阵纹断裂,空间通道崩溃。”
他绘制到第一处节点时,笔尖突然放缓速度,在节点处勾勒出螺旋状的纹路:“这个节点的螺旋纹,要逆时针旋转三圈,比顺时针多一圈 —— 多出来的这一圈,是为了锁住逆时针流动的灵气,防止灵气外泄。”
林邑川站在一旁,灵识紧紧锁定范大师的笔尖,将每一处细节都刻在脑海中。
他发现,逆向阵纹的弧线比顺时针更平缓,比如从第一节点到第二节点的线条,弧度仅有三十度,而环山坊市的顺时针线条弧度有四十五度;
节点处的灵纹密度也更高,每平方厘米的灵纹数量比顺时针多五成,显然是为了更好地适应相反的灵气流动。
他还注意到,范大师绘制时,灵力注入灵笔的力度比顺时针时轻了一成,灵笔与灵丝布的接触角度也调整了五度 —— 这些细微的调整,正是逆向阵纹绘制的关键,也是典籍中没有详细记载的实战技巧。
当范大师绘制到第二十个节点时,突然停下笔,将灵笔递给林邑川:“你试试,记住逆时针的走向,力度比顺时针轻一成,灵笔与灵丝布的角度保持三十度,防止划破灵丝布。”
林邑川接过灵笔,入手微凉,灵狐毫的细腻触感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灵力,将力度精准控制在范大师所说的 “轻一成”,回忆着范大师手腕转动的弧度,笔尖缓缓落在灵丝布上。
起初,线条还有些细微的颤抖,但很快,他便找到了手感 —— 灵力顺着手臂流入灵笔,笔尖在灵丝布上平稳移动,逆时针的弧线自然流畅,与范大师绘制的前半段完美衔接。
绘制到节点处时,他刻意放慢速度,灵笔轻轻旋转三圈,螺旋纹精准成型,没有丝毫偏差。
“好!” 范大师忍不住赞叹,声音中满是惊喜,“你不仅学得快,还能灵活调整灵力与角度,比我当年强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绘制逆向阵纹,光是控制力度就练了半个月,还总把灵丝布划破。”
林邑川放下灵笔,心中也松了口气,刚想谦虚几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 传送阵建成后,若有敌人趁机通过空间通道闯入,仅凭外围的五品防护阵,防守修士怕是来不及反应。
他看向范大师,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范大师,晚辈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 咱们在五品防护阵内侧,再加一个五品减速阵,您看可行吗?”
范大师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放下灵笔问道:“哦?说说你的想法,减速阵要怎么设计,才不会影响传送阵的正常运转?”
“减速阵用‘缠丝纹’绘制,” 林邑川走到防护阵边缘,指着地面说道,“缠丝纹细如发丝,分布在防护阵内侧,形成一个环形,与防护阵的距离保持三尺。
敌人冲阵时,缠丝纹会自动释放灵气丝线,像蛛网一样缠绕敌人,能让他们的冲阵速度降低三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想,减速阵的灵纹可以和防护阵的‘金刚纹’串联 —— 在两处阵纹的交汇处,绘制‘灵桥纹’,让它们共用中央的聚灵阵盘灵气,这样既不用额外消耗灵石,也不会出现灵气冲突的问题。”
范大师闻言,闭上双眼,灵识探入防护阵与传送阵之间的区域,开始模拟减速阵的布置。
半刻钟后,他睁开眼,眼中满是惊喜:“你说得对!缠丝纹与金刚纹通过灵桥纹串联后,灵气流转完全顺畅,不会产生冲突,而且减速效果能为防守修士争取至少三息的反应时间,防护阵的压力会小很多!我之前只盯着传送的稳定性,完全没考虑防御问题,你这个建议,让传送阵的安全性直接提升了一倍!”
一旁的王坤也激动地凑过来,连连点头:“是啊!翠华城每到雨季,就有灵水河的妖兽上岸冲击坊市,之前防护阵好几次都差点被攻破。有了减速阵,我们的守卫就能提前准备,防守起来会轻松太多!林道友,您这个建议真是太重要了,我代表翠华城的修士,谢谢您!”
“王管事客气了,这只是晚辈的一点浅见。” 林邑川笑着摆手,又拿出之前绘制的简易图纸,递给范大师,“这是我根据典籍画的缠丝纹分布示意图,您看哪里需要调整。”
范大师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片刻,忍不住赞叹:“分布很合理,缠丝纹的密度、灵桥纹的位置都恰到好处,你对阵纹的理解,已经远超同龄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