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拿起的是那把三寸小剑,剑鞘古朴无华,抽出时却带起一阵清越的嗡鸣。
剑脊刻着蜿蜒的云纹,在月光下流转着淡淡的银辉,指尖拂过剑身时,一股微弱却锐利的灵力顺着指尖窜入经脉,让他脊背微微发寒。
当他试着注入一丝灵力,小剑瞬间长到尺许,剑身在屋内划出半透明的剑影,寒气顺着皮肤爬进骨子里,带着切割空气的锐响 —— 对照玉简记载,这分明是可认主祭炼的低阶法器 “青阳剑”,虽品阶不高,却已是炼气期修士难得的利器。
灵石堆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彩光,像打翻了装着星辰的匣子。
210余枚下品灵石混杂着青、白、红等各色,灵气黯淡如普通玉石,却也足够支撑他数月修炼;
而 15 枚中阶紫晶灵石则截然不同,通体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灵气精纯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指尖轻触紫晶灵石,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澎湃的能量,想起《白诀》记载:“一枚紫晶灵石蕴含的灵气,抵得上百枚下品灵石,足以支撑筑基修士三日闭关。”
心中不禁暗喜,有这些灵石,至少短期内无需为修炼资源发愁。
五十四张符箓在掌心铺开,如展开一幅绚丽的画卷。
符咒上的朱砂符文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他认出三张画着火焰图腾的 “爆裂符”,符纸边缘隐隐发烫,能引动地火焚尽十丈方圆,威力惊人;
七张 “隐匿符” 上的符文如流水般变幻,灵力波动微弱,可隐匿身形气息,是潜行探查的利器;
还有张边角微微焦黑的 “雷暴符”,符文扭曲断裂,显然是失败品,却仍能感受到其中蛰伏的恐怖威能,稍有不慎便可能引雷反噬。
其余则多是火球符、冰箭符等基础符箓,整齐码放着,是应对突发状况的底气。
十几块矿石形状各异,散落在月光下。
那块布满金纹的墨色矿石格外显眼,他灵识扫过的瞬间,竟感到微微刺痛,如同被细针扎了一下。
对照《百草图鉴》后的矿石附录记载,这竟是炼制灵器的珍稀材料 “陨星铁”,哪怕拳头大小的碎块,在坊市都能换十枚紫晶灵石。
他小心翼翼地将陨星铁单独放在一旁,其他矿石中还有泛着绿光的 “青木髓”、冰寒刺骨的 “玄冰玉”,皆是炼器的好材料。
六个玉简整齐排列,灵光温润。
《神行步》玉简边缘光滑,显然被前主人反复摩挲;
《练气心得手札》玉简上留有淡淡的指痕,记录着前辈修炼的点滴感悟;
《炼丹基础要略》《符箓入门》玉简则刻着繁复的阵法纹路,透着严谨;
《百草图鉴》《灵兽简录》玉简图文并茂,手绘的灵草灵兽栩栩如生,让他想起游历中见过的种种草木生灵。
他拿起《炼丹基础要略》贴在眉心,信息流再次涌入识海,这次却比初次查看时清晰数倍,显然是修为提升后灵识更强的缘故。
14 个玉盒打开时,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驱散了夜的清冷。
五株百年份的 “培元草” 根茎泛着玉色光泽,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能助炼气期修士稳固修为,是突破瓶颈的良药;
八株 “回春藤” 藤蔓缠绕,上面还凝着露珠,触之温润,是炼制疗伤丹药的主材料,想起之前突破时的伤痛,不禁觉得这回春藤尤为珍贵;
最珍贵的当属那株 “洗髓花”,花瓣层层叠叠,流转着七彩光晕,据说服用后可重塑根骨,突破修炼瓶颈,他小心地将玉盒盖好,这般至宝需得在关键时刻使用。
十八个玉瓶瓶身刻着不同印记,各有乾坤。
七瓶 “聚气丹” 瓶身绘着流云纹,打开瓶塞,淡青色丹丸滚落掌心,表面凝结着一道丹纹,是标准的一品丹药,灵气纯净;
五瓶 “淬体丹” 暗红如血,瓶塞刚打开便有热浪扑面而来,丹药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是炼体时强化肉身的佳品;
还有六瓶贴着 “无名丹” 标签的丹药,丹香刺鼻,丹药色泽暗沉,不知是何种残次品,他将其单独放在角落,打算日后对照丹经辨认,若无用便丢弃,以免误食。
六个箱子打开,里面的物品让他眼前一亮。
青铜炼丹炉刻着八卦图纹,炉底还残留着焦黑药渣,炉身温热,显然不久前还被使用过;
装满数百张空白符纸的箱子边角磨损严重,符纸质地坚韧,隐隐有灵气流动,是制作低阶符箓的上等材料;
装着符笔的箱子里,狼毫笔杆刻着 “玄墨斋” 字样,笔尖饱满,七瓶符墨泛着诡异的紫光,竟是用墨蛟的墨囊炼制,灵力充沛,画符时能让符文更易引动天地灵气。
最让他在意的是最后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三千两黄金铸成的金锭,刻着 “天盛朝” 印记,金光耀眼;
两千两白银银锭边缘刻着暗纹,是大丰城最大钱庄 “聚宝楼” 的标记。
修仙界虽以灵石为货币,但凡间金银在坊市也能兑换物资,这些金银足以让林家衣食无忧。
而箱子底层压着的那张地图,羊皮边角已经泛黄,上面的山脉河流与他所知的疆域完全不同,某个标着骷髅头的海域旁,歪歪扭扭写着 “流域禁入” 二字,透着神秘与危险,让他不禁好奇地图背后的秘密。
一套崭新的月白长衫绣着暗纹,布料摸起来冰凉顺滑,竟是用寒蚕丝织就,水火不侵;
两件旧衣虽然沾满尘土,但袖口暗绣的竹叶图案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得如同天然生长,显然出自巧手之人。
而最让他警惕的是两块万木宗玉牌,玉牌上刻着繁茂的古木图腾,灵力波动与他在山谷古树感受到的气息相似,却带着宗门制式的森严,显然是前主人的宗门信物。
他知道《白诀》警示过不可暴露身份,这些玉牌留着终是隐患。
残月如钩,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地上。
林邑川将两枚刻着松纹的万木宗玉牌和其他无关杂物统统裹进那两件旧衣里,打成紧实的包裹。
烛火下,他在字条上落下最后一笔:“爹娘勿念,两日后归。”
墨迹未干便揣进母亲常穿的粗布围裙口袋,指尖在门板上停顿一瞬,能听到屋内父母均匀的呼吸声,终究没敢触碰熟睡中父母的房门,怕惊扰他们的好梦。
夜风吹散草叶上的露水,带着山间的清凉。
他施展神行步在山径间疾驰,灵力注入足太阴脾经,身形如鬼魅般在山林间穿梭,衣袂翻飞间带起阵阵劲风,步法轨迹暗含 “北斗七星” 方位变化,比之前更加流畅。
月光将身影拉成游移的墨痕,脚下的落叶被带起又落下,悄无声息。
奔行千里时,晨曦正刺破云层,金色的光芒洒满山林。
面前是百山深处的 “鬼愁林”,千年古木遮天蔽日,阳光都难以穿透,腐叶堆积处隐约可见白骨残骸,透着阴森。
林邑川在一株需五人合抱的槐树下停住,灵识如蛛网般扫过四周,确认无妖兽踪迹后,指尖凝聚灵力化作利爪,“嗤啦” 声中泥土翻飞,三米深的坑洞转眼成型,边缘整齐,不见多余土块。
他将包裹放入坑底,回填泥土时,特意将表层腐叶与碎石重新铺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又折下松枝扫去足迹,连空气中残留的灵力都用隐匿符掩盖。
直到东方既白,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望着平整如初的土堆长出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正午时,林邑川正立在一处荒坡之上,山风拂动他的衣袂。
他缓缓收功,周身萦绕的灵气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连续的赶路,对如今炼气期的他来说不过是修炼的契机,神行步在奔行中愈发熟练,灵力流转也更加圆润。
无人的旷野间,他时而施展神行步,身形如猎豹般矫健,在山林间跳跃穿梭,脚下的石子被踏得粉碎,带起的劲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时而寻一处静谧之地,盘坐在青石上打坐修炼,吐纳间吸纳天地灵气,感受着体内灵力如溪流般缓缓增长,每一次循环都让经脉更加坚韧。
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尽,沾在他的衣角,凝成细小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林邑川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驻足,眺望远方连绵的山脉,层峦叠嶂如巨龙盘踞;
或是观察草丛中昆虫的活动,灵识能清晰 “看” 到蚂蚁搬运食物的路线,蝴蝶翅膀上的纹路,既是戒备潜在的危险,也是磨练灵识的精细度。
脚下的碎石被他踩得沙沙作响,与远处传来的鸟鸣声交织,构成了一曲独特的晨歌,充满生机与活力。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丰城的城墙上时,金色的光芒将城墙染成温暖的色调。
林邑川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小院,望着那扇斑驳的木门,门上还留着他以前刻下的歪扭划痕,心中满是踏实与温暖。
推开门,屋内飘来熟悉的饭菜香,是母亲拿手的米粥混着蒸蛋的味道。
林母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忙碌,林父坐在门槛上编着竹筐,看到他回来,两人同时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仿佛这一夜的奔波,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而等待他的,是永远为他点亮的一盏灯,一桌热饭,和家人温暖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