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依旧浓得化不开,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冰裂谷深处传来的隐约风声,杜圃他们的气息被彻底隔绝。
必须尽快让他们知道我的位置,也得确认他们是否安全。
文气刚在喉间凝聚,我突然顿住。
寻常的呼喊会被白雾吞噬,单纯的光箭又无法传递“方位”信息,试试以诗为引,用情感共鸣牵动文气,看看能不能穿透这迷障。
脑海中瞬间闪过数首诗,最终定格在写给汪伦的那首,情谊,本就是最能跨越阻隔的力量。
“桃花潭水深千尺!”我将文气尽数注入声线,字句如裹着金光的石子,砸进浓稠的白雾中。
文气顺着声音扩散,在雾里激起层层涟漪,那些金色的波纹不是直线传播,而是像水纹般向四周蔓延。
每一道涟漪都带着我的气息,像是在白雾中写下“李白在此”的信号。
过了一会儿,左侧的白雾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吟诵声,微弱却坚定:“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是杜圃的声音!那诗句带着温润的仁心文气,如春雨般穿透白雾,与我的文气波纹撞在一起,激起一片明亮的光晕,形成文气共鸣了!
“子美!往光晕处来!”我高声喊道,同时向着声音的方向挪动。
走了约莫数十步,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正是杜圃,他的狼毫上沾着点点墨渍,袖口被冰碴划破,脸色却很沉稳。
“太白,你可算没事!”
杜圃快步上前,“我刚才陷入幻境,看到长安城破了,百姓在火里哭,我爹娘拉着我的衣角喊快跑,差点就沉进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幻境的冲击不小。
“那你怎么破的?”我递给他一块干粮,自己也咬了一口,补充消耗的文气。
杜圃握紧狼毫,笔尖泛起淡金:“我想起你说的诗者,当为苍生立言,又念及咱们此行是为了不让浊气祸及大唐百姓,那些幻象就开始模糊。”
“刚好听到你的诗,文气一震,就醒了。”
我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的仁心文气本就克制幻障,以后再遇幻境,就吟《春夜喜雨》,润物细无声的文气能稳住心神。”
杜圃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昏迷前听到高兄的怒吼,好像在那个方向!”
我们立刻向着杜圃指的方向前进,我用文气在前方开路,将白雾撕开一道临时的通道;
杜圃则在身后留下文气印记。
走了没多远,前方突然传来“锵锵”的兵器碰撞声,夹杂着高士怒喝:“狗贼!看枪!”
“是高兄!他遇险了!”
我加快脚步向他靠近,穿过一片浓雾,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瞳孔骤缩:高士被一群黑衣“敌军”围在中央,那些敌军的身影忽明忽暗,正是幻境所化。
他的长枪已经有了缺口,左臂的盔甲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在冰面上冻成暗红的冰晶,却依旧死战不退。
“高兄莫慌!我们来了!”我大喝一声,知道寻常的攻击对幻境无用,必须用契合战场的诗气破局。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塞下曲》的字句,文气顺着声线爆发:“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话音未落,无数金色的弓箭虚影在雾中凝聚,如暴雨般射向那些“敌军”。
“好!”高士眼睛一亮,抓住机会,长枪横扫,将身边两名“敌军”挑飞,同时对我们喊道:“这些鬼东西杀不死!越打越多!”
杜圃立刻吟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仁心文气化作淡金的雨丝,落在那些“敌军”身上,他们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我趁机冲上前,佩剑虚影直刺最靠近高士的“敌军将领”,同时高声续吟:“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