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楼下,正好遇见刘阿姨接孙子放学。
刘阿姨一看纪芳菲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纪芳菲如实道:“半夜发烧了。”
“那可得注意,发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还要紧不?”
“现在没事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医生给开了药。”
刘阿姨忽然想起什么:“幼儿园老师打听你家宝妹来着。这样吧,我下午送孩子的时候,帮你家宝妹请几天假。这段天冷了,流感挺严重。让孩子在家好好养养。”
“谢谢。”
两人说话间,电梯到了楼层,各自回家。
纪芳菲一夜没有合眼,熬的眼睛发酸。
宝妹刚刚退烧,食欲不佳。纪芳菲很累,懒得做饭。母女俩喝了点水,就准备睡下。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纪芳菲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刘阿姨。
刘阿姨端着一大碗鸡蛋挂面,门一开,烫的她手就往屋里跑。
把挂面放到餐桌上,这才甩着手呼呼:“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不待动弹。我们家中午就我和我孙子。我也懒得做其他饭菜,就这小孩儿饭,你别嫌弃。”
说完也不等纪芳菲说话,就急匆匆回家去了。因为她还只有小孙子一个人在家。
纪芳菲是真饿,但坐在那碗面前时,眼泪不止一次模糊了视线。
她至亲之人,竟然都不如一个邻居。
到底年轻,一大碗挂面下肚,精气神立马回来了。
她也没啥好回给刘阿姨的,捡了一碗鸡蛋端着,给刘阿姨送去。
刘阿姨正要拒绝,一眼看见她脸上黑黑白白跟京剧脸谱似的,不由被逗的哈哈直乐:“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快回家去洗脸吧。”
纪芳菲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披头散发,穿着秋裤,光脚穿着拖鞋在外头跑了一大圈。
怪不得民警姐姐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回到家里也没着急去洗漱,而是坐在床边,看着一屋子梅姐留给她的东西发呆。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如果不是死过一次,回想自己过去短短二十多年人生,她真的分分钟想死。
人在无助的时候,求生和求死同样煎熬。
这时,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纪芳菲以为还是刘阿姨,准备走过去开门。但是,还没等她走到门口,房门哐的一声被踹开。
开发商给带的铁皮门猛烈的撞到墙上,又反弹回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熟睡中的宝妹被惊醒,大哭起来。
纪芳菲顾不上看谁这么嚣张,赶紧转身回房间把孩子抱起来。她想的很简单,如果是强盗破门而入,老天实在不给母女俩活路,那就死在一起吧。
至少成了孤魂野鬼,母女俩还有伴儿。反正她这辈子,无论如何不会把孩子抛下。
“给我砸。”一个女人充满愤怒的声音传来。
纪芳菲听着陌生。而且,有女强盗吗?她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抱着孩子从卧室出来。
只见自家门口站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大概四十出头,短发烫着羊毛卷,衬托的她那张大方脸又老又庸俗。
那妇女察觉到纪芳菲审视的目光,下意识也向这边望来,神色不由微微一滞。
屋里几个壮汉正抡着镐把劈哩叭啦乱砸。
其实也没什么好砸的,纪芳菲这房子还是原始清水房,就添置了点样品家具。
而且,他们只砸东西不打人。
纪芳菲这就更胆大了,趁机抱着孩子就往门外跑。
先顾住自己人身安全再说。
“你先别走。”那中年妇女拦住纪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