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桌椅和沙发,又看着装车,回到郁金香歌舞厅再看着人卸下来,按照预想的摆好,每一步都得人盯着。
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售后服务那回事。要是损坏了,只能自己认倒霉。
忙忙碌碌的,就到了半夜。
纪芳菲这几天熬夜熬得跟乌眼鸡一样。李梅却像个铁人一样,丝毫不受影响。每天纪芳菲醒来都快中午了,李梅早已在忙碌。
李梅还从来不叫她起床,搞得纪芳菲挺不好意思的。
所以,她让李梅先去休息,自己带着值夜班的小姑娘,擦洗那些桌椅。
正擦着,阿珍穿着一件水红色醋酸睡裙,头发上卷着卷发棒,跟电影里的包租婆一样,一摇三晃顺着走廊而来。轻轻拍了纪芳菲一下。
纪芳菲回头:“有事?”
阿珍笑眯眯道:“换了地方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说着帮纪芳菲一起擦桌子:“你跟梅姐多久了?”
“啊……”纪芳菲到底是良家妇女,对这种小姐头子有点抵触,含糊道:“我当她亲姐。”
阿珍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咱们这里到底什么时候开业啊?”
纪芳菲哪里知道,她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都是说好的事,你们正好松快几天不好吗?”
“这不是闷得慌嘛。”不过她见在纪芳菲这里问不出什么,又装模作样擦了几下,找个借口溜走了。
纪芳菲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虚伪。
“芳菲。”洗完澡戴着浴帽的李梅在二楼喊了她一声。
纪芳菲抬头。
李梅道:“剩下的明天再收拾吧。”
李梅都喊她了,她要还不回去睡觉,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于是她交待了那俩服务员几句,就上了二楼。
李梅看她上来,冲着她直笑。
“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李梅道:“我笑,我小看你个小妮子了。没想到你嘴还挺严。阿珍回去肯定骂你呢。”
尴尬了不是。
纪芳菲单纯不想和阿珍那种人打交道而已。
李梅继续道:“你做得对。你要记住一句话。戏子无情,表子无义。欢场之中,最忌交浅言深。
见人只说三分话,做事之前看三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谁的话都不能尽信。”
纪芳菲感激道:“谢谢梅姐,我记住了。”
李梅将她额前一绺乌黑油亮的乱发抚到耳后,又端详了她片刻:“明天下午我带你去染头发吧。你这一头秀发太亮眼了。”
“行,我都听你的。”
李梅笑了笑:“去休息吧。”
于是,第二天傍晚,纪芳菲那一头浓密的黑发就染成了稻草黄。这下,配上她那套橘黄色工装,整个人跟行走的火炬一样。不细看,跟美貌半点不沾边。
到了第四天,李梅就自己出门了,留下纪芳菲在郁金香调理刘秀花带来的那十二个小姑娘。
别看都是在郁金香歌舞厅挣钱。服务员和小姐是两个世界的人。
服务员有规章制度。比如打扫卫生,给客人端茶上菜。撤盘子撤碗等等……
那可是实打实要干活的。
小姐不一样。
小姐只需记住两点。第一几点吃饭,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