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芳菲看着眼前的红色轿车，眼睛都直了：“这是你的车？”
李梅眼皮都没抬：“做我们这一行嘴巴要甜，礼数要周到。我姓李，叫李梅。你可以喊我李经理或者梅姐，不能一张口你啊，你啊的。那是极其不礼貌的。”
纪芳菲赶紧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车子顺着火车站前新铺的柏油大马路，平稳的向前行驶。坐在后座的纪芳菲，望着熟练驾驶车子的李梅，眼里藏不住的艳羡。
女人竟然也可以开车，而且还是小轿车。这个时候，村里谁家能有辆面包车都很了不起了。
车子驶进一个大院子，在一栋崭新的二层楼前停下。
纪芳菲没等李梅开口，赶紧下车。生怕慢了一步，遭到李梅嫌弃。
那栋二层楼虽然不高，但真气派啊。占地面积很大，因此人站在门口，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
李梅在前头走，纪芳菲在后头追。
别看李梅踩着小高跟皮鞋，穿着旗袍，走的摇曳生姿，但速度是真快。
纪芳菲差不多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楼里头的地面都铺着瓷砖，顶上不远就是一盏吸顶灯，照的通道里亮如白昼。
农村，就算是村长家都舍不得点这么多灯，这得费多少电费？
就在纪芳菲以为这个通道就够奢华了，李梅推开了通道尽头的那扇木门。进入一个相对昏暗的楼梯间。
楼梯间左右都是长长的通道，和进门那个通道里明亮不同，这里的光线不但黯淡，还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
楼梯间向外还有一道门。
那是一个双开木门，门上有俩长条形窗户，只有一乍宽。外头明亮的灯光顺着那俩窄窄的窗户照射进来，光影正好落在楼梯第一阶台阶上。
伴随着李梅拉开那两扇门，大片的光倾泄过来，瞬间将二人笼罩。纪芳菲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奢华。
硕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映照在光洁如玉的瓷砖地板上，交相辉映。令人仿佛一步步入星河。
鎏金的柱子，落地窗上垂叠的白色半圆形窗幔……
纪芳菲匮乏的词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看到的场景。她觉得自己误入了天堂。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刚刚进来那里只是后门。她们现在所处的才是前厅正门。
火车站接来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已经在了。她们是从前门直接进来的。
此时，一群高高矮矮，土得掉渣的女孩子们，跟鹌鹑一样，一个个瑟缩着脖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片灯光璀璨中，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带她们来的女人倒是大方些。看见李梅进来，那女人就陪着笑脸迎了过来：“姐，怎么称呼？”
纪芳菲惊讶的看过去，到了此时她才知道，李梅所谓的接人，接的人和被接的人竟然是不认识的。
李梅眼神都没有多给那女人一个，冷冷淡淡道：“我姓李。”
那女人连忙道：“李姐好。我叫刘秀花，您随便怎么叫我都行。”
李梅对此置若罔闻。她看着那些鹌鹑，阿不，女孩子。
她看着那些女孩子，凉凉的审视着。明明她个子也不是多高，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俯视的感觉。
她看完，颇为不满的啧了一声：“你带出来的这些人不行啊。没一个能看的。”
刘秀花道：“怎么能呢？都是正嫩生的年纪，穷乡僻壤的，不是没那条件嘛，打扮打扮就好了。”
说着，她像推销货物一样，从其中拉出来一个，推到李梅面前：“你看看这小脸儿，打扮一下肯定差不了。”
李梅眉头微蹙：“这个够十八？”
刘秀花道：“够，绝对够。她就是长得显小。不信你看身份证。”
李梅凉凉瞥了她一眼。她顿时蔫巴下去：“好吧。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她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