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倌儿被吓得不轻,立马往白愠萧怀里缩,他浑身都在轻轻发颤,像被寒风吹得无措的幼鹿,单薄的肩膀微微耸着,带着股惹人怜的瑟缩。
“公子......”
白愠萧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冰点,原本平和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前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青筋在额角隐隐跳动。
他将小倌儿使劲搂在怀中,不容许他受到半分伤害。
“我最后说一遍,滚出去。”
“是那日我说的话不够清楚?还是你听不懂人话?我们之间,结束了。”
冷冰冰的话语刺痛耳朵,陆泽满脸透着茫然,听到这句话,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他不能失去白愠萧,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温暖他的人,怎么能将他放走呢!
他声音软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阿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明明说你爱我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我哪里不让你满意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
白愠萧扶额,觉得和此人说话实在太过费劲。
都是及笄的人了,大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各取所需而已,谁会真的去动感情?
傻子一样。
“我想我可能没有说清楚,之前为了烘托气氛说出来的话,叫你误会了。”
“你于我,不过是榻间消磨时光的玩意儿,我不曾动心,更别提那个沉重的“爱”字。
我以为陆公子有眼力见,知道我在做什么,如今看来还是我想错了。
你兄长兼祧两房,你说你是个情种?要让我和你谈真感情,换做是谁,谁会信你?”
陆泽双眼瞪大,这么些天快要溢出来的爱意陡然崩塌,他站在原地,身子僵住,喉咙发紧,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有点理解魏昭宁,兄长要纳妾时,她为何是那副低贱又可怜的模样。
心脏像是被突然震碎了。
那小倌儿得了白愠萧庇护,说起话来也变得大胆。
“陆公子,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别以为自己在别人心中有多重要,这是大忌。”
白愠萧扭头看怀里的人儿,调戏道:“可我说,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可没有骗你。”
“公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陆泽哭得多伤心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地往下掉。
白愠萧却像没看见一般,转头便调戏自己怀中的小倌儿。
陆泽这才明白,自己的眼泪在那人心里,什么都不算,他不在乎自己有多难过,只怕此时只希望他赶紧出去,别扰了他和新欢的兴致。
他倚着墙滑坐在地,背脊绷得僵直,却挡不住眼底翻涌的哀恸,眼眶红得吓人。
“白愠萧,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他狼狈可怜,问出这话时,好似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白愠萧淡淡瞥了他一眼,眼里情绪翻涌,倒不是什么不舍心疼的情绪,陆泽看到了,他眼里的全是厌恶。
嫌弃,厌恶,腻味。
“清楚了就出去吧,差不多得了。”
一点人情味也没有,陆泽不禁怀疑,之前那些暧昧温存,都是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