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刚才拔的不是钥匙,是排水塞,那钥匙还在这里。
他脑子里浮现出钥匙顺着水流,“咻”地一下被卷进下水道的画面。如果真是那样,别说今晚,明天他们都未必出得去!难道要打电话叫锁匠来撬门?那场面……他简直不敢想象!
不行!必须找到!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半个身子探入浴缸,他记得为了防止下水道异味返流,所有的排水系统都设计了U型存水弯,东西如果被卡在弯管处,就还有救。
拼了!
柳枫小腹压在浴缸边,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小小的排水口上。洞口只有约两指宽,周围白色的瓷砖因为溅出的水和泡沫,显得格外湿滑。
他伸手抚开堆积在洞口的、正在逐渐消融的白色泡沫,露出了下方幽深的通道。
他屏住呼吸,将手指并拢,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探入那潮湿、幽深的洞口。
冰凉的触感瞬间包裹了指尖,更深处传来一种未知的、黏腻的触感,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他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手臂肌肉绷紧,继续向下探索,指尖在光滑而潮湿的管道内壁上仔细摸索,试图感知那枚小小金属钥匙的轮廓。
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在心里催促自己。姐姐就躺在咫尺之遥,安静得如同一个陷阱。他必须在她醒来之前结束这场“救援”,否则……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毁灭性的尴尬场面。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指尖的触感时,身旁原本均匀的呼吸声微微一变。
嗯……
柳依依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如同猫咪般的呓语,带着睡意朦胧的鼻音,尾音微微上扬,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柳枫紧绷的神经。
这声音在寂静的、回荡着水声的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意味。
柳枫的手臂猛地一僵,指尖在管道里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继续动作。
“弟弟……”
又是一声模糊的低唤,带着依赖和暖昧的温度,直接钻进他的耳朵。柳枫感觉自己的耳根“轰”一下烧了起来。
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催眠自己:听不见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管道里艰难地探索,而耳边却不时传来姐姐那引人遐想的、断断续续的呓语和轻哼。
冰冷黏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而滚烫的羞耻感却从耳朵蔓延全身。
这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极致酷刑!他的精神在“找到钥匙”的紧迫感和“姐姐随时会醒”的恐慌中被反复拉扯,肉体则同时承受着下水道的不适和那声音带来的奇异战栗。
额角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紧张,终于汇聚成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嗒”的一声,轻响在浴缸边缘。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