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轻轻带上姐姐的房门，在楼梯口驻足片刻，确保房间里再无啜泣声传来，这才缓步下楼。餐厅里，昕怡已经将凉透的饭菜重新热过，正坐在桌前等他。
姐姐还好吗？昕怡盛了一碗饭递给他，关切地问。
柳枫叹了口气，在餐桌前坐下：她醉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希望昕怡出谋划策，毕竟人多力量大，姐姐说她喜欢上一个人，但因为各种阻碍不能在一起，所以借酒消愁。
昕怡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想起方才在客厅看见柳依依时的情景——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盛满的，分明是看着柳枫时才有的缱绻。
她有没有说...喜欢的是谁？昕怡轻声问道，目光紧紧追随着柳枫的表情。
还能有谁，柳枫无奈地摇头，肯定是林君弥。姐姐说时间不多了，想必是担心林君弥伤愈后就要离开。
昕怡垂下眼帘，默默扒着碗里的饭。作为旁观者，她比谁都清楚柳依依注视弟弟时那隐忍而炽热的眼神。那种目光，绝不是一个姐姐看弟弟该有的，更不可能是对着林君弥的。
但她什么也没说。有些真相，或许永远不该由外人来揭穿。
夜深了，窗外的月光为客厅铺上一层银纱。柳枫和昕怡默默收拾着碗筷，流水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来擦桌子吧。昕怡轻声说，手里攥着的抹布不自觉地收紧。
柳枫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二楼。姐姐房门下的缝隙里已经没有了灯光，想来是睡熟了。他想起方才姐姐醉后的呓语，心里五味杂陈。
他正要对昕怡道晚安，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快步上楼。
柳枫推开姐姐的房门，只见柳依依跌坐在浴室门口，浴袍松散地披在肩上，露出精致的锁骨。她显然刚挣扎着要起身，却因醉意而又软倒在地。
柳枫急忙上前，小心地扶住她。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她常用的茉莉花香，形成一种令人心碎的芬芳。
柳依依迷茫地抬眼，湿漉漉的眼睛里映着弟弟担忧的面容。我想洗澡...她含糊地说，声音里带着醉后的柔软，身上都是酒味...
昕怡站在门口，看着柳枫小心翼翼搀扶姐姐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异样。她注意到柳依依望向柳枫的眼神——那绝不是姐姐看弟弟该有的目光，更不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我帮你。柳枫轻声说着，试图扶起姐姐。柳依依却因醉意而脚步虚浮，整个人几乎倚在他身上。
这一刻，昕怡终于确信——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就藏在这看似平常的姐弟互动里，藏在每一个克制的触碰和隐忍的目光中。
但柳枫的手顿时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