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更后改,不急明下午,身体状况)
太极殿内,落针可闻的寂静只维持了短短一瞬,旋即被卢远山那饱含悲愤与控诉的声音打破。
“陛下!”
卢远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精心设计的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
他猛地跪倒在地,动作幅度之大,让那身代表高位的紫袍都显得狼狈了几分。
“臣,卢氏家主卢远山,今日冒死状告当朝太子李承乾!其罪有三,罄竹难书!”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全身的力量,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其一,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昨日,太子殿下毫无征兆,率凶徒强闯臣之府邸!”
“之管家卢义,忠心耿耿侍奉卢氏数十载,竟被太子殿下以一颗石子,洞穿头颅,当场毙命!随行护卫家丁十数人,亦惨遭屠戮,尸骨无存!”
“陛下,那是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啊!纵使家奴身份低微,亦是大唐子民,岂能任由储君如此生杀予夺?”
他声泪俱下,刻意模糊了卢义抓人、私设刑堂、意图逼供甚至灭口的事实。
只将李承乾塑造成一个残暴闯入者。
“其二,目无法纪,毁坏民宅,惊扰百姓,动摇国本!”
“太子殿下屠戮臣府之人后,犹不解恨,竟丧心病狂,动用神鬼莫测之凶器!”
“此物威力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臣府邸后宅核心区域,被彻底夷为平地,化为焦土深坑!房舍倾颓,财物尽毁!”
“爆炸之声传遍半个长安,百姓惊惶奔走,以为天罚地动,人心惶惶!”
“试问,储君如此行径,置国法于何地?置朝廷威严于何地?置长安百万黎庶安危于何地?这岂非是在向天下昭告,朝廷法度于太子而言,不过一纸空文?”
“如此,国将不国啊,陛下!”
卢远山叩首。
额头重重砸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其三,挟私报复,构陷忠良,其心可诛!”
“臣虽不才,然自问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对陛下忠心无二。”
“太子殿下此番暴行,绝非一时兴起!定是因臣先前在朝堂之上,为维护世家体统、社稷稳定,曾对殿下某些……过于激进之举,提出过些许不同见解。”
“殿下便怀恨在心,挟私报复!陛下,太子心胸如此狭隘,手段如此酷烈,以储君之尊行此盗匪之事,构陷打击国之重臣,这……这岂是为君之道?”
“臣,心寒!天下士子之心,亦寒啊!”他抬起头,老泪纵横,眼神却锐利地扫过那些出身五姓七望的同僚们。
这一番添油加醋、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控诉。
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朝堂上掀起激烈的讨论。
“陛下!”
几乎是卢远山话音刚落的瞬间。
一位出身博陵崔氏的官员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卢公所言,字字泣血!太子殿下此举,已非寻常过失,实乃……”
这名官员满脸的义愤填膺,“实乃倒行逆施,令人发指!强闯大臣府邸,擅杀家仆,毁坏宅院,惊扰百姓,此等行径,与暴徒何异?若不严惩,国法尊严何在?朝廷体面何存?”
“臣附议!”
另一位出自赵郡李氏的官员紧随其后,语气沉痛,“储君乃国之根本,当为天下表率。太子殿下身负社稷之重,却如此任性妄为,动辄以雷霆手段残害大臣家仆,毁人根基,此风断不可长!长此以往,朝堂之上,岂非人人自危?谁还敢秉公直言?恳请陛下明察,为卢公主持公道,还朝野一个朗朗乾坤!”
“陛下!卢公乃千年世家家主,德高望重,于国于民皆有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