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点？”
沈清越的目光落在远处那片灯海。
“不知道。”她顿了顿，仿佛在审视自己那莫名的心绪，“或许……只是想看着什么东西被烧掉。”
烧掉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愿承认的脆弱。哪怕明知这只是徒劳的象征，是懦弱的逃避。
温清淮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她平静语调下翻涌的暗流。
然后他轻声说：
“烧掉，解决不了问题。但偶尔，可以暂时麻痹一下过于紧绷的神经。”
“不过，对身体不好。”
这话音刚落，沈清越却忽然动了。
她转过身，主动环住了温清淮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了他温暖的胸膛。
他抬起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和披散的长发，山风拂过，带来她发间清冷的香气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清越，没关系。不管怎么样，有我。”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有你会怎么样？”
温清淮低头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眸温和而专注，他给出了一个最直接的答案：
“你永远你可以干你想做的事，不用焦虑。也可以做温太太。”
沈清越闻言，却轻轻笑了起来。
她不是害怕失败，她只是……不想输。
“温太太，”她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带着点玩味，“听起来不错。”
然后，她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再次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低头，“啪”地一声点燃。
这次，她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一阵熟悉的呛咳感和短暂的眩晕。
她盯着那明明灭灭的火光，看了几秒，然后抬起手，将燃烧的烟举在空中。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一直静静注视着她的温清淮，夜色将她眼底的情绪掩盖得模糊不清：“温清淮，你会离开我吗？”
问出这句话时，她不等他回答，便用指尖，用力将猩红的烟头摁熄在旁边冰冷的金属车盖上，发出“呲”的细微声响。
“不会。”
沈清越笑了。
“我是不是该信你？”她问，像是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温清淮伸出手，轻轻拂开她脸颊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指尖温暖。
“顺其自然。”他的声音很轻让人很温暖，“当你真正信任我的时候，就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
沈清越怔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带上了带着距离感的调侃：“温医生，还真是很会安慰人。”
温清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走吧，山里风凉。”
他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然后他从车里拿了一个袋子向沈清越走了过来。
沈清越坐进驾驶室，看着温清淮也自然而然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她挑眉看他：“你的车不要了？”
“有人会处理。”温清淮系好安全带，语气寻常。
沈清越不再多问，发动了车子：“去吃饭。
两人在市中心一家需要预约的私房菜馆坐下。
饭刚吃到一半，一个人走了过来。
是阮芷柔。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
“沈小姐，好巧。这位是？”
她柔声打招呼，目光落在沈清越身上时，带着虚伪的同情，
“沈小姐，网上的事情……你别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要坚强哦。”
沈清越抬起眼，甚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审视，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淡漠：“多谢阮小姐吉言。”
阮芷柔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仿佛根本没把那些诋毁放在心上的样子，像是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扯出一个更假的笑容：
“那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
沈清越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冷嘲。
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