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刚关上门。沈清越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
谢之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眯了起来,目光在傅沉舟和闻澈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沈清越身上,语气带着夸张的惊讶和浓浓的醋味:
“哟!这么热闹?开茶话会呢?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他几步走到沈清越身边,一屁股紧挨着她坐下,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亲密姿势,然后才像是刚看到傅沉舟和闻澈一样,笑嘻嘻地打招呼:
“傅总,闻先生,都在啊?真是巧了。你们这是……约好的?”
傅沉舟别开视线,懒得理他。
闻澈更是直接将他当成了空气,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谢之遥也不在意,他凑近沈清越,压低声音:“清越,齐兆那孙子被人废了,你知道了吧?啧啧,真是大快人心!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干的!真是替天行道!”
傅沉舟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盯着谢之遥搭在沈清越身后沙发上的手臂,眼神冰冷。
“谢之遥,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谢之遥挑眉,理直气壮,甚至把腿也跷了起来,姿态慵懒又挑衅,
“清越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被人欺负了,我关心一下怎么了?倒是傅总你,这么晚了还赖在女孩子家里,不太合适吧?”
他又看向闻澈,语气更加欠揍,“还有闻先生,您这身打扮是打算在这儿常住了?还是已经登堂入室了?”
傅沉舟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闻澈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更冷了几分。
沈清越看着这三个男人。
她偷偷瞥了一眼门口,又看了看注意力似乎都在彼此身上的三个男人,一个念头疯狂滋生:逃!
她挪动身体,试图够到放在沙发另一端的外套。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外套时,闻澈忽然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朝着主卧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干嘛去?”谢之遥立刻跳起来拦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闻澈停下脚步,终于垂眸,给了谢之遥一个正眼。
“让开。”
傅沉舟也走了过来,与谢之遥并排站在一起,虽然没有说话,但态度明确。
三个男人,在卧室门口形成了对峙之势。
就是现在!
沈清越看准机会,一把抓起外套和手机,悄无声息地快速走向玄关。
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感受那冰凉的触感带来的自由希望,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鬼魅:
“去哪?”
沈清越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
闻澈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那两人的阻拦,站在客厅与玄关的交界处,正静静地看着她。
傅沉舟和谢之遥也跟了上来。
闻澈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她!”傅沉舟伸手,拉住了沈清越的肩膀。
谢之遥见状,也趁机拉住了沈清越的另一只胳膊:“清越,别理他们,我带你出去!”
傅沉舟眼神一厉,直接用力将沈清越从闻澈和谢之遥的拉扯中拽了过来,强势地搂进自己怀里。
“傅沉舟你干什么!”谢之遥不满地叫道,一只手还紧紧拉着沈清越的手不放。
傅沉舟低头看着怀里的沈清越,又抬眼冷冷地扫过谢之遥和闻澈,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谢之遥,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指手画脚?”
谢之遥被他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嘴硬道:
“那你呢?前未婚夫?”
他说完,拉着沈清越的那只手更用力了。
沈清越被这三个男人拉扯着,感觉自己快要被分成三瓣了。
她先看向谢之遥。
她抬起没被傅沉舟禁锢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谢之遥的脸:“乖,你先回去。我这里没事。”
谢之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弄得一愣,脸上瞬间阴转晴,甚至带上了一丝得意,他挑衅地看了傅沉舟一眼,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那……那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打发走了一个,沈清越松了口气。
她感觉到傅沉舟搂着她的手臂依旧紧绷,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放缓了些:“沉舟,我没事,你也先回去吧。”
傅沉舟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充满了不赞同和担忧,但在她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臂。
沈清越站直身体,最后指向那个从始至终最让她头疼的源头——闻澈。
“你,”她语气坚决,“也走。”
闻澈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沈清越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径直走向浴室。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反锁。
她现在急需一个独立的空间,用热水冲刷掉这一身的疲惫和烦躁。
门外,暂时恢复了安静。
傅沉舟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又冷冷地扫过,站在那里的闻澈,最终还是带着满腹的怒火和担忧,转身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闻澈一人。
他仿佛没有听到沈清越最后那句“你也走”,径直走向客房。
浴室里,沈清越靠在门上,听着外面似乎终于彻底安静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