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黄浦江上的薄雾,沈清越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皱着眉,摸索着抓过手机,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瞥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闻澈。
沈清越的睡意瞬间跑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火。
这狗男人,阴魂不散!大早上打电话来干什么?专门挑她睡觉的时候来膈应她吗?
她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挂断。
世界清静了不到三秒,手机再次顽固地响了起来,还是闻澈。
沈清越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她干脆利落地将那个号码拉黑,然后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试图继续睡回笼觉。
然而,枕头下的手机像是中了邪,又开始震动,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沈清越猛地坐起身,抓过手机,按下接听键,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暴躁和冰冷:
“你要干嘛?!”
电话那头,闻澈的声音依旧清冷平稳,仿佛完全没有被她恶劣的语气影响到:“拉黑,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沈清越简直要气笑了:“闻澈,你是不是有病?大早上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我们很熟吗?我需要你来教我解决问题?”
她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冰雹砸过去,带着十足的硝烟味。
闻澈沉默了几秒。
“沈清越,你现在……像个人了。”
沈清越愣住了。
像个人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骂她以前不是人?还是……
没等她反应过来,闻澈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这次,话语里似乎真的带上了困惑的情绪?
“情绪饱满,攻击性强,会生气,会骂人。”
沈清越听着他这像是在做观察报告一样的语气,心头那股邪火越烧越旺,但怒极之下,反而生出一丝荒谬感。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哟,菩萨也会骂人?我还以为您只会用‘变量’、‘观察’这种词呢。”
闻澈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刺到,反而顺着她的话,回答道:
“没有骂人。只是陈述事实。你比以前……多了些‘人气’。”
人气?
沈清越握着手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想起昨天温清淮说她“情绪调节能力提升”,是一种“建设性的应对机制”。今天闻澈又说她“多了些人气”。
所以,在这些人眼里,她以前就是个没有正常情绪的、不可理喻的疯子?现在稍微“正常”一点,会发火会骂人了,反而值得他们一个个跑来“点评”了?
这认知让她感觉像是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手机再次扔出去的冲动,冷笑着反问:
“所以呢?您大早上不辞辛劳,换着号码打过来,就只为了‘夸’我一句,现在像个人了,多了点‘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