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赵四喘匀了气,又道,“文远表弟还打听到,那个被刘记买通的刘吏目,在工房口碑并不好,贪财好色,而且最近好像正在钻营一个升迁的缺,特别怕这个时候出岔子!”
怕出岔子?李二狗眼中精光一闪!这和他之前的判断不谋而合!
“好!太好了!”李二狗握紧了那张名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现在,他手里有了一张牌,虽然不算王牌,但足以让他有机会打出一次漂亮的“釜底抽薪”!
他原本那个冒险的计划,此刻变得更加清晰和大胆。
他不再犹豫,立刻对赵四和闻声起来的孙铁柱吩咐道:“铁柱,你立刻去一趟西山屯,请陈实大哥再帮个忙,务必请他那位堂兄,想办法透露给那个刘吏目一句话——就说小河村李二狗,似乎和县学训导有些关系,训导大人已经关注此事,让他‘秉公办理’。”
这是虚张声势,打草惊蛇!让那刘吏目疑神疑鬼,不敢肆意妄为!
“赵四,你辛苦一下,立刻赶去镇上,守在工房衙门附近。看到有像是刘吏目的人出来,就假装无意间把张训导的名帖‘掉’在他附近,或者想办法让他看到!但千万别让人抓住是你干的!”
这是示敌以强,让对方看到“证据”,坐实他的猜测,让他心生忌惮!
两人虽然不明白李二狗全部意图,但看他如此镇定且有条理,立刻领命而去。
李二狗则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现在,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对方接到信息后的反应。
这是一场心理战,赌的就是那刘吏目做贼心虚、贪权怕事!
时间再次变得缓慢而煎熬。
下午,孙铁柱先回来了,说消息已经设法递到了。 傍晚,赵四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上带着兴奋:“掉了!掉了!我假装摔了一跤,那名帖正好掉在一个刚从衙门出来、穿着吏目服饰的人脚边!我捡起来的时候,他盯着那名帖看了好几眼,脸色都变了!”
李二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棋子已经落下,现在,就看对方如何接招了。
这一夜,依旧无眠。
第二天,一整天都风平浪静。工房的人并没有像陈实消息里说的那样出现。
李二狗的心始终悬着。
直到傍晚时分,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骑着驴来到了李二狗家新房前,自称是工房的书办,态度客气地表示,经过核查,李二狗家新房地基距离官道尚远,并无侵占情事,此前系误传,此事已了,特来告知。
说完,便匆匆离去。
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李二狗站在原地,良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