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夫妇连忙应着,目光尤其在沈鲸川和许昭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乡下人特有的、毫不掩饰的打量和善意的赞叹。
“哎呀,闺女都这么大了,真俊!这女婿也是一表人才!国栋哥,嫂子,你们好福气啊!”王建国的妻子笑着夸赞道。
王建国也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晃眼,孩子们都成家了。国栋哥你在外面是越干越好了,我们都听说了!”
许国栋笑了笑,没接关于自己事业的话茬,转而问道:“你们这是来给……”
“哦哦,给我爹妈烧点纸。”王建国指了指旁边的坟头,“正好碰上了,真好!”
双方又站着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家常,无非是身体怎么样,孩子在哪工作之类。
王建国夫妇态度始终热情,许国栋这边也算客气周到,但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距离感,毕竟多年未见,生活轨迹早已不同。
聊了大概五六分钟,王建国识趣地说:“那国栋哥,你们忙,我们先过去了,不打扰你们祭拜先人。”
“好,你们也忙。”许国栋点点头。
两家人互相道别,小小的插曲过后,这片位于乡村边缘的家族墓园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以及两处先后升起的、寄托着不同家庭哀思与告慰的袅袅青烟。
一直到开车离开村里,都没有遇到叔叔一家。
后备箱准备的东西仍旧原样带回。
清明假期转瞬即逝,空气里还残留着香烛和春日泥土的气息,生活的轨迹便已回归原位。
许昭返回学校,沈鲸川则开车回到了海风浸润的月影湾。
车子刚在小院停稳,陈秀莲就忍不住拉着儿子,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鲸川,这次去昭昭老家,见到她家其他亲戚了没?都还好相处吧?”
沈鲸川将父母的行李提进屋,闻言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静地回道:“许昭家唯一的亲戚就是叔叔一家,但是没见到见到了。”
陈秀莲正要细问,却听儿子继续说道:“而且他们关系比较淡,来往很少。”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将许昭那晚在阳台上说的那些家庭旧事,用更简练、更保留体面的方式转述给了母亲,重点强调了因为旧日误解和婶婶的态度导致两家疏远的情况。
最后,他看向母亲,语气带着少有的郑重:
“妈,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以后在昭昭面前,就别提她叔叔家的事了,免得她想起不开心。”
陈秀莲是何等通透的人,立刻就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脸上露出了了然和些许唏嘘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难怪呢!”她想起订婚时的情形,恍然大悟。
“之前商量订婚宴的时候,亲家他们就说过没什么其他亲戚,就咱们两家人吃顿饭最自在。我当时还觉得有点奇怪,现在算是明白了。”
她拍了拍儿子的胳膊,语气转为坚定:
“你放心,妈知道了。以后绝不会在昭昭面前提这茬儿。咱们就跟昭昭爸妈好好处,他们人好,咱们真心换真心,别的都不重要。”
沈鲸川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
码头上,五艘船再次做好了出航的准备。
这一次,张涛和李锐没有出现在登船的队伍中。
这两个活宝室友,在经历了上次远洋的“震撼教育”和回来后见识了合作社、公司庞杂却有序的运作后,主动向沈鲸川提出,想先留在月影湾,跟着陈明系统地学习如何处理公司日常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