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被书卷气包裹的午后。哈利正埋首于《高阶变形术悖论》,阳光透过高窗,在厚重的书页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宁静,科林·克里维灵活地绕过书架,在平斯夫人宛如刀锋的瞪视下,冲到哈利面前,压低声音气喘吁吁地说:“邓、邓布利多教授让我叫你去楼下!巴格曼先生来了,让勇士们集合,好像……还要照相什么的!”
哈利合上书,被科林拉着穿过空旷的回廊。他们走进一间充当临时休息室的小教室。卢多·巴格曼正神采飞扬地与一位装扮张扬的女巫交谈,威克多尔·克鲁姆和芙蓉·德拉库尔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哈利,你来了!”巴格曼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就是魔杖检查仪式,其他裁判稍后就到。哦对了,还得照几张相。来,认识一下,这位是丽塔·斯基特女士,《预言家日报》的笔杆子!”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亲昵。
哈利的目光这才投向那位罗恩口中的碎嘴子。她像一个珠宝店的展示架——头发僵硬的闪着发蜡的光泽,戴着夸张的发饰;镶满假钻的眼镜链垂到胸前;十根手指戴满大小不一的戒指;猩红色的长指甲反射着光芒;那只鳄鱼皮手包更是锃亮得能当镜子。
“在正式仪式开始前,”斯基特根本没等哈利反应,就用甜腻的声音对巴格曼说,“我能不能占用波特先生几分钟?独家采访一下最年轻的勇士?”她的眼神掠过哈利,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当然,完全没问题!是吧,哈利?”巴格曼大手一挥,替哈利应承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斯基特笑容不变,不容拒绝地一把攫住哈利的手臂,将他硬拽进隔壁的扫帚间。
“来吧,亲爱的,”她轻松地将一个倒扣的木水桶当作临时座椅,从那只闪亮的皮包里利索地掏出墨绿烫金封皮的笔记本、一根通体翠绿的华丽羽毛笔,甚至还有一支点缀着金粉的香薰蜡烛。她将笔记本“啪”地一声拍在积满灰尘的木箱上,那根怪异的羽毛笔竟自动竖立,悬浮在纸页上方,笔尖闪耀着微光。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身体前倾,摆出职业记者的架势,“那么,哈利·波特,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是什么…迫使一位本该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奔跑的少年,卷入这场关乎生死的危险比赛呢?是荣耀的渴求?还是内心某些…更晦暗的驱动?”她自认问题精妙,却懒得抬眼去看哈利的表情。
哈利慵懒地倚靠着粗糙的砖墙,双手插在裤袋里,对这些问题毫无回应的欲望。但那支悬浮的翠绿羽毛笔却像失控的毒蛇般,已在纸页上“唰唰”狂舞:“一道丑陋的闪电疤痕,是那件往事留下的唯一纪念,为哈利·波特那精致的容貌增添了一丝邪恶的神秘…他那双绿眸,折射出与其年龄毫不相符的阴沉与算计……”
“闭嘴!”丽塔·斯基特对着羽毛笔厉声斥责。她再次转向哈利,声音更加甜腻:“别管那支蠢笔!哈利,告诉我,你报名时是否预料到会抢走本应属于更优秀者的机会?比如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哈利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他眼皮都懒得抬,抽出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微挑指尖,那支翠绿的羽毛笔如同被无形的线猛然一扯,“嗖”地脱离原位,稳稳落入他摊开的掌心。
“不——!”丽塔·斯基特失声尖叫,脸色瞬间染上惊恐,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还给我!你这个小偷!下流坯!你这没教养的……”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打断了她的咒骂。哈利五指一收,那根价值不菲的羽毛笔被干脆利落地折成两段,掉落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
“我不希望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任何不实的报道。我想你不愿意知道后果。”哈利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毫不留恋地转身拉开门把手。
门外的景象让哈利脚步一顿——邓布利多教授正抬起手,似乎也准备开门。
“校长。”哈利微微一颔首,自然地侧身让开,站到了邓布利多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