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卢修斯的声音干涩无比，仿佛吞咽了沙砾，挣扎了半天才问出那个真正让他恐惧的问题，“你……真要……走到那边去吗？”
斯内普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深深地看了卢修斯一眼，然后抛出了一个更尖锐的反问：“你也感受到了吧？那位……的魔力在复苏，在躁动。他的回归……恐怕比你想象的更快。”
他看着卢修斯眼中骤然放大的恐惧，平静地继续说道：“作为成功逃脱罪责的追随者，弄丢重要物品的手下，你觉得……他会如何看待你呢？”他停顿了一下，“你的软肋是如此的明显，卢修斯。想过纳西莎和小龙……被逼迫着跪在他面前、供他发泄怒火或者当成谈判筹码的样子吗？”
“只、只要我一直忠心耿耿地为他办事……”卢修斯的声音微弱下去。
“可能吗？”斯内普打断他，“你不死……小龙不死……他要怎么名正言顺地拿到马尔福家族那令人眼红的金库钥匙呢？到时候，纳西莎……是‘马尔福夫人’？还是……被冠上另一个侮辱性的姓氏？”
卢修斯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毫无血色。
“不会的！西茜是布莱克家的女儿！小龙是纯血统！”卢修斯试图挣扎。
斯内普轻蔑地哼了一声，戳破这最后的遮羞布：“你这句话……骗得过你那颗自欺欺人的心吗？……他真的是纯血吗？你和我……都心知肚明！”斯内普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嘲讽，“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纯血理论！那只是他用来煽动像你们这种人为他卖命的漂亮工具！他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斯内普的语气变得异常轻柔：“怎么办呢，卢修斯？疯子……可不懂得什么叫做‘情面’和‘旧情’。你、我……都在他的黑色名单上！我们的……家人……”他的手下意识地按在斗篷上那个微微起伏的位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也早已被他视为必须摧毁的存在！”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了房间。卢修斯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打湿了昂贵的布料。斯内普没有再说一个字，但那赤裸裸的威胁和对未来恐怖图景的描绘，彻底摧毁了卢修斯最后一丝侥幸。他想起了纳西莎担忧的眼神，想起了德拉科无忧无虑玩耍的样子……斯内普那句“龙的逆鳞不允许碰触”如同重锤，反复敲击着他的理智。
“你说得对……”卢修斯的声音嘶哑，他低着头整理本就整齐衣衫，“龙的逆鳞……不容碰触……”他站了起来，“我……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他转身，机械地离开了房间，连招呼都没打。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斯内普，一瓶已醒好却无人品尝的红酒，以及他怀中的猫咪。
斯内普看着醒酒器里宝石红的液体，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醒酒器自动倾斜，殷红的酒液无声地注入一个空酒杯中。斯内普端起飞到手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浓郁的酒香在抗议他暴殄天物的行为。
斯内普轻轻地将狸花猫从斗篷里抱了出来。他微微低下头，大鼻子轻轻地在哈利猫泛着粉色的小鼻子上磨蹭了两下，然后，紧紧地拥进了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哈利猫的头顶。属于成年男性的体温和心跳透过薄薄的织物传递过来。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只有耳语，“你说该怎么办呢……小维里？”
哈利没有回话，是呀，该怎么办呢，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