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直到苏沐言倒地，那名女弟子连滚爬带地逃开，周围的弟子们才如梦初醒，发出一阵阵虚脱般的欢呼。
而那首魔性洗脑的《好汉歌》，也在此刻恰到好处的，收起了最后一个尾音。
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云笑栖轻轻呸～的一声，吐出了含在嘴里的唢呐哨片，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完美收工。】
她甩了甩因为吹得太用力而有些发麻的腮帮子随手将那把立下奇功的唢呐往身后一背，动作潇洒得像个刚刚结束巡演的摇滚巨星。
全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那眼神，震惊、茫然、困惑、不解、匪夷所思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崇拜？
刘承长老张着嘴，半天没合上。他指着云笑栖，又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苏沐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最终只憋出几个字：“你……你那是什么……曲子？”
“《好汉歌》啊。”云笑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回答，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看大家士气低落，吹个歌给大伙儿提提神，鼓鼓劲！效果不错吧？”
效果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
简直是离谱！离大谱！
刘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用一首粗俗的江湖小调，打断了魔修的施法，还顺带把在场所有人的气血都搅得一团乱？
这是什么邪门歪道啊！
陆知微没有说话，他收回清霜剑，缓步走到云笑栖面前。
他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他发现，自己为宗门建立和维护了这么多年的秩序和规则，在这个小师妹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破。
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或者说她的理自成一派。
“胡闹。”
最终，这位完美无缺的大师兄，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转身，对其他弟子下令：“将苏沐言用缚仙索捆了，打入水牢严加看管！其余人，清理现场，救治伤员！”
“是！大师兄！”
弟子们如蒙大赦，立刻行动起来。
混乱的场面，终于在陆知微的指挥下，开始恢复秩序。
陆知微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苏沐言，眉头微皱。
他能感觉到，苏沐言体内的气息紊乱到了极点。一股是其本身的阴邪魔气，另一股竟然是带着煌煌正气却又无比狂放霸道的刚猛气血之力。
这股力量，似乎强行净化了一部分魔气，但更多的是将他整个经脉系统搅得一塌糊涂。
“必须立刻审讯。”陆知微沉声道，“他背后的那个人，还有他修炼魔功的来历，必须尽快挖出来。迟则生变。”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又瞥向了那个正蹲在地上，好奇地戳着一个中毒弟子脸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少女。
“嗯，这个恐惧的余味不错，像是过期的跳跳糖，麻麻的，还有点刺激……可惜量太少了。”
陆知微：“……”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