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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内鬼现形记(1 / 2)

巳时的阳光斜斜掠过靖王府的回廊,将西跨院的药圃照得一片亮堂。

沈如晦坐在药房的窗前,指尖捻着一粒“泻心子”——这是她昨夜从《毒医秘录》里翻到的药材,性烈,少量误食便会让人腹痛如绞,却不伤根本,正是用来对付内鬼的利器。

“姑娘,春杏来了。”

阿梨从门外探进头,声音压得极低,

“手里端着给王爷的‘补药’,眼睛老往药房瞟,鬼鬼祟祟的。”

沈如晦将泻心子藏进袖中,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让她进来。”

片刻后,春杏端着药碗走进来,身上的青布衣裙浆洗得发白,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唯有发间那支素银簪子,在晨光下泛着异样的光——那簪子比寻常丫鬟用的重些,簪头的梅花纹里,似乎藏着细微的缝隙。

“王妃,王爷的药熬好了。”

春杏屈膝行礼,声音温顺,眼神却飞快地扫过药柜,显然还在惦记锁心草的药渣。

沈如晦起身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地在碗沿一滑,几滴褐色药汁溅到春杏的手背上。她惊呼一声,连忙去擦,沈如晦却按住她的手腕,语气关切:

“烫着了?快用清水冲冲。”

说着,便拉着她往桌边走,顺手将一杯刚沏好的“安神茶”推到她面前:

“先喝口茶压压惊,这茶里加了蜂蜜,能缓一缓。”

春杏看着那杯琥珀色的茶汤,鼻尖萦绕着蜂蜜的甜香,并未察觉异样。她确实被烫得心慌,又想着早些送完药去传信,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多谢王妃。”

她放下茶杯,接过药碗,匆匆行了个礼便往外走,丝毫没注意到沈如晦望着她背影时,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待春杏走远,阿梨凑过来,指着茶杯底残留的几粒细小粉末:

“姑娘,这泻心子真能管用?”

“半个时辰后,你就知道了。”

沈如晦将茶杯收进药柜,

“去告诉影卫,让他们守在茅房附近,别让任何人靠近。”

阿梨应声而去,药房里只剩下沈如晦一人。她走到窗边,望着春杏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萧珣昨夜传来消息,说春杏的父亲被皇后扣在禁军大营当差,她是为了家人安危才被迫做了眼线。

“若你安分守己,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沈如晦轻声呢喃,目光落在药圃里的断肠花上,

“可惜,你偏要往刀尖上撞。”

半个时辰后果然出事了。

前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春杏压抑的痛呼。沈如晦放下手中的药碾子,对阿梨道:

“走,去看看。”

两人赶到时,正见春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嘴里不停念叨:

“好痛……怎么突然这么痛……”

周围围了几个下人,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帮忙。陈管家急得团团转,见沈如晦来了,连忙上前:

“王妃,这可怎么办?春杏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怕是……怕是吃坏了东西。”

沈如晦蹲下身,故作关切地按住春杏的手腕:

“脉象紊乱,像是中了邪祟。阿梨,扶她去茅房,我去取些止泻药来。”

春杏疼得说不出话,被阿梨半扶半搀着往茅房走,步履踉跄,发间的素银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叮”声。

沈如晦看着她们的背影,对陈管家道:

“让所有人都散了,别在这里围着,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陈管家连忙驱散下人,沈如晦则转身回药房,取了个空药盒,慢悠悠地往茅房方向走。刚转过回廊,就见影卫统领候在那里,对她微微颔首——意思是,周围已清干净了。

茅房外的矮树丛后,阿梨正踮着脚尖往里面看,见沈如晦来了,压低声音:

“姑娘,她进去了,我按您说的,把风呢。”

“做得好。”

沈如晦拍了拍她的肩,走到茅房门口,故意提高声音,

“春杏,药来了,你好些了吗?”

里面传来春杏虚弱的声音:

“王妃……我没事……您放在门口就好……”

沈如晦应了一声,将药盒放在地上,却没有离开,而是绕到茅房后窗——那里的木板年久失修,有一道缝隙,正好能看清里面的动静。

只见春杏正背对着窗口,急急忙忙地解下发间的素银簪子,将簪头拧开——原来那簪子竟是中空的!她从里面倒出一卷比手指还细的纸条,借着从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匆匆查看,看完又慌忙塞进簪子,刚要重新戴上,沈如晦已推门而入。

“春杏,好些了吗?”

春杏吓得手一抖,簪子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她脸色煞白,慌忙去捡,沈如晦却先一步将簪子拾在手中。

簪头的梅花纹还没拧好,露出里面的空心,沈如晦指尖一挑,那卷细纸条便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她捡起纸条,展开——上面用胭脂水写着几行小字,墨迹还带着湿气:

“萧珣似有好转,恐生变数。尽快除之,若不可为,除沈如晦。切记,勿留痕迹。”

字迹娟秀,带着皇后独有的“凤尾钩”,末尾还画着个小小的“凤”字标记。

春杏看着纸条被发现,彻底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

“不是我……我没有……是她逼我的……”

“是皇后逼你的,对吗?”

沈如晦将纸条收好,语气平静无波,

“逼你在王爷的药里加锁心草,逼你传递消息,逼你……取我性命?”

春杏的眼泪涌了出来,混合着冷汗滚落:

“王妃饶命!我爹在皇后手里,我若是不听话,他就会被处死啊!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

沈如晦蹲下身,将素银簪子放在她面前,

“那被锁心草毒害的王爷,被你当成棋子的我,又有什么办法?”

春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

“王妃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我爹也是无辜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沈如晦看着她卑微的模样,忽然想起冷宫那些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宫人。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可如今,她的心却硬得像药圃里的寒石。

“晚了。”

她站起身,对门外喊道,

“影卫,把人带走,关进地窖。”

影卫应声而入,将瘫软在地的春杏拖了出去。她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回廊尽头。

茅房里只剩下沈如晦和阿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绝望的气息。阿梨看着地上的水渍,声音有些发颤:

“姑娘,她……她会不会真的是被逼的?”

“被逼不是害人的理由。”

沈如晦将纸条折好,藏进袖中,

“你记住,在这王府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阿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

“那她爹……”

“萧珣会处理。”

沈如晦走出茅房,阳光落在她脸上,竟有些刺眼,

“他说过,要扳倒皇后,就得先斩断她的爪牙,她的家人,自然也包括在内。”

提到萧珣,阿梨的眼睛亮了些:

“王爷今日一早就去宫里了,说是给皇上请安,会不会……”

“他自有安排。”

沈如晦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

“我们只要看好这内鬼,等着他的消息就好。”

回到西跨院,沈如晦将那卷纸条摊在桌上,用镇纸压住。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字迹上,胭脂水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极了鲜血。

“尽快除之,若不可为,除沈如晦……”她轻声念着,指尖划过“沈如晦”三个字,眸色渐冷,

“皇后倒是看得起我,竟把我与王爷相提并论了。”

“姑娘,这纸条怎么办?”

阿梨递来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