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眼睛一亮,突然吹了一声尖锐的呼哨。片刻后,废墟中钻出来五个身影——一个抱着受伤幼崽的妇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两个背着药箱的少年,还有一个抱着一堆书、吓得瑟瑟发抖的学者。
“他们是还能记住‘责任’的人。”阿蛮介绍道,“妇人在保护孩子,老者在教新人辨认可吃的植物,少年们在偷偷救治伤员,学者……他在记录狂欲星的历史,怕我们忘了自己是谁。”
众人跟着阿蛮来到高塔下,塔门被厚重的能量锁封住,锁上刻着一行古老的字:“欲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唯守度者,方能行远。”
“这是平衡装置的启动密码。”阿蛮抚摸着字迹,“妈妈说,这是狂欲星最初的‘规矩’。”
嬴云澈将青铜灯盏放在锁上,幽蓝的火焰与能量锁碰撞,锁身渐渐透明,露出里面的十道凹槽。“每人注入一丝‘带着责任的欲望’。”他率先将平衡之力注入凹槽,“我的欲望是守护宇宙,责任是不让平衡失衡。”
风清洁注入风之力:“我的欲望是看遍宇宙风景,责任是不打扰风景里的生灵。”
伊恩的枪尖抵着凹槽:“我的欲望是变强,责任是用力量保护弱小。”
阿蛮深吸一口气,将保护家园的决心注入其中:“我的欲望是让狂欲星变回原来的样子,责任是不让它再陷入混乱。”
当第十道力量注入时,平衡装置终于启动,塔顶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浮现出狂欲星三百年前的样子——生灵们分工合作,有人捕鱼,有人耕种,有人教孩子读书,欲望在规则的约束下,变成了创造的动力,而非毁灭的火焰。
“那才是狂欲星该有的样子!”阿蛮看着影像,泪水混合着笑容滑落。
光柱扩散开来,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罩,笼罩住整个星球。那些被欲望驱使的生灵在罩中停下厮杀,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露出迷茫与疲惫——他们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欲望:只是想填饱肚子,只是想保护家人,只是想让日子过得好一点。
七天后,当星砂飞船准备离开时,狂欲星的核心已经稳定,赤红色的光芒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阿蛮和伙伴们正在重建家园,妇人教孩子们认字,老者在田埂上播种,学者将新的规则刻在石碑上,石碑的第一行是:“想要的,可以自己挣;别人的,不能抢。”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嬴云澈望着那片正在复苏的土地,轻声道,“有规则的自由,有责任的欲望,就像船有了堤岸,才能行得稳,走得远。”
文明星盘上,狂欲星的光点终于平稳下来,赤红色的火焰化作柔和的橙光,与无欲星的彩虹色光点遥相呼应,像一枚硬币的两面,终于找到了平衡的支点。
风清洁看着星盘上又一个亮起的新光点,这次的光芒是温和的淡紫色:“下一站会是什么?总不会是个‘半疯半傻’的星球吧?”
嬴云澈笑着摇头,青铜令牌指引的方向,是宇宙中最神秘的“迷雾星域”。他知道,无论下一站是何种失衡,他们都能找到那道“平衡的锚点”——就像狂欲星的规则,无欲星的情绪,琉璃界的裂缝,最终都指向同一个道理:平衡,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是在两极之间,找到属于生命的“度”。
星砂飞船朝着迷雾星域驶去,舷窗外,狂欲星的橙光与无欲星的彩虹光在星空中交汇,像一条温暖的河,流淌向更远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