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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时，伊卡洛斯先醒了。怀里的遐蝶还睡得安稳，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呼吸轻得像羽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点未散的笑意。
他没敢动，怕吵醒她，只是低头盯着她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后贴在额角的碎发，动作轻得像触碰珍宝。
等她的呼吸愈发平稳，他才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臂，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下床时，脚刚沾到地板，还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见遐蝶只是皱了皱眉，没醒，才松了口气。
走到卧室门口，又折回来，替她掖了掖滑落的被角，指尖蹭过她露在外面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伊卡洛斯站在厨房，看着熟悉的厨具，指尖先碰了碰平底锅——明明还是记不起自己会做饭，可手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熟练地拿出两个培根，放在上面。
不过……忘打火倒油了……嗯，看来确实不太会做饭，应该是每天为了遐蝶尝试着做的。
他打开了火，倒油，重新弄着培根，又弄好了烤面包。等它们盛进盘子的瞬间，他回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
他把早餐摆上桌，刚想转身去叫遐蝶，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头时，见遐蝶揉着眼睛站在房间门口，头发还乱糟糟的，却笑得格外甜。
“阁下做的早饭？”
伊卡洛斯的耳尖悄悄泛红，却还是点了点头，走上前替她理了理头发。
“快吃吧，还热着。”
晨光里，两人坐在餐桌旁，温柔得像是能把所有的茫然都裹进这份日常里。
遐蝶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蹭过杯壁，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她盯着伊卡洛斯低头吃饭的脸，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了一点眼神，可她还是犹豫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勺柄，像是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抬眼，声音放得极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阁下，昨天出门找长夜月小姐时，碰到了天外的人。”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见伊卡洛斯抬眸看她，又赶紧补充。“是仙舟来的人……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知道你在这的，说是明天想来看看你的情况，还带了些那边的特产。你要去见见吗？”
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轻，像是怕声音重了，会惊扰到什么。她知道伊卡洛斯之前想了解仙舟的事，可他如今记不起来自己的事，万一见到熟悉的人，反而勾起混乱的记忆，该怎么办？这份顾虑让她的眉尖轻轻蹙了起来，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仙舟”两个字像颗小石子，投进他心底的湖面，泛起圈圈涟漪——他之前心里确实想过回去，可自己现在连自己以前在那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知道具体的关系如何。
这时候把“见面”这件事摆在面前，反而让他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慌乱。
沉默了几秒，他才慢慢低下头，指尖攥着桌布的一角，声音轻得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