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命令，也是最后通牒。
通话结束，全息投影屏暗了下去。
顾清源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独自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无奈。
深深的无奈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想起第一次在加密录像中看到璃儿化身金色巨龙，遮天蔽日的震撼；
想起李秀那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
想起刘星雨御剑飞行时那超越物理法则的潇洒……
这些存在，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常理的框架。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管理层要求“控制影响”、“防止再次发生”，谈何容易？
难道她能跑去紫竹苑，对那个有着灭世级实力的存在说：“李秀，麻烦您和您的家人朋友以后尽量不要出门，就算出门也别去人多的地方，更不能随便动用超凡力量？”——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仙师行事，何须向她解释？又何曾在意过凡尘俗世的规则？
她的“守望”，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伴君如伴虎”。
每一次看似平静的日子，都可能因为仙师那边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或举动而被打破。
就像这次，谁能想到李小乐一次普通的逛街，会引出这么大的乱子？
她不禁想起那些网络小说里动不动就“镇压当世”、“掌控一切”的组织首领，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
现实哪有那么简单？面对绝对的力量差距，所谓的“管理”和“控制”，不过是弱者一厢情愿的幻想。
她能做的，只是在这股庞大意外的力量与脆弱现实之间，勉力维持着那根细细的钢丝。
但抱怨无用。
职责所在，唯有前行。
顾清源重新挺直脊梁，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锐利。
她走出会议室，回到指挥中心。
助手们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
“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半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制定‘环球事件’后续深度处置方案，以及升级版的‘紫竹苑周边异常事态应急预案’。”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晰和果断：“另外，给我接通国安部门，我需要协调对那几个受伤闹事者的后续处理，以及针对可能出现的境外间谍活动的反制措施。”
命令一道道下达，AA这台庞大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顾清源的目光投向屏幕上那个代表着紫竹苑的光点，眼神复杂。
仙师啊仙师，您可知您，给我们这些“凡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但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守望之路，道阻且长。
而这一次的风波，或许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