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蛳可以做成麻辣螺蛳。
弄点儿,闲着没事了,可以当零嘴儿吃。
许尽欢成功被说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
他跟陈四海一合计,洗澡什么时候都能洗,反正刚吃饱,正好捉些河鲜当消食了。
“欢欢,你沿着这条小路走到头,一拐弯就能看见河了,你在河边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很快的!”
陈四海似是怕许尽欢自己害怕,走的时候,还一直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不着急,你慢慢来。”
陈四海折返回去拿工具,许尽欢独自朝着河边走去。
月明星稀,清风朗月。
陈家村挨着山,到了夜里暑气下去,凉意升腾而起。
行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十分惬意。
许尽欢按照陈四海指的方向,顺利来到河边。
河并不算太宽,最宽的地方,也就几十米的样子。
反正借着月色能看到对岸。
最窄的地方,才五六米宽。
岸边有树,河里有草,水流蜿蜒,环绕着村子。
水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闪闪发光的银带。
许尽欢走近一看,河水确实同陈四海说的一样,清澈见底。
岸边都是一些光滑的鹅卵石,近岸的区域水都比较浅,才勉强盖住脚。
河水被晒了一天,就算晚上,水温也不凉。
来前还想着,就站在岸上看看的许尽欢,没等陈四海回来,就忍不住脱鞋先下了水。
赤脚走在鹅卵石上,有种做脚底按摩的感觉。
就是这师傅的手艺不大行。
每一下都摁在意料之外的地方。
许尽欢的本意也不是来洗澡的,也就没有脱衣服,只是把裤腿卷到小腿处。
站在水里,水流轻轻冲击着小腿,还挺舒服。
有些不怕生的小鱼小虾,还大胆的凑到许尽欢跟前嬉戏。
许尽欢俯身,隔着水面眉眼弯弯的看着它们。
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哄小朋友。
“不用着急,等会儿呢,我就把你们全部都带回家。”
“包括你们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七大姑八大姨,放心,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在我的胃里团聚。”
“呵~”
身后响起一声轻笑。
许尽欢瞬间警惕地转过身去。
江逾白跟个背后灵似的,就站在距离许尽欢不到两米的位置,静静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狗东西!你有病啊!”
许尽欢后背一凉,瞬间炸毛,抬脚踢了过去。
“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得亏他心脏没有问题,否则时不时冷不丁吓一下,早晚得英年早逝。
江逾白被甩了一脸的洗脚水,也不恼,“欢欢在等谁?”
“关你屁事!”
他就知道,这狗东西不可能乖乖的待在家里。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江逾白褪掉鞋子,裤腿都没卷,就这么赤着脚下了水。
“如果是等陈四海的话,不用等了,他有事,暂时来不了。”
许尽欢想起他对陈四海莫名的敌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怎么他了?”
从今天下午四海进门,他就察觉到,这狗东西对四海有着淡淡的敌意。
但见吃完饭,他俩又哥俩好的一块进了厨房,还待了这么久都相安无事。
待了这么久?
许尽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对四海做了什么?”
江逾白也不挣扎,明知故问道:“做什么?”
“狗东西!你是不是控制了四海,所以四海才会突然提议,要大晚上来河边洗澡的?”
要不然,许尽欢实在想不通,陈四海为什么从厨房冲出来,就执意要拉他来河边。
还不让江揽月跟着。
也就是说,他在厨房时,就起了要来河边的念头。
或者说,是江逾白让他起了这个念头。
江逾白轻笑,“原来我在欢欢眼里这么厉害啊?”
笑笑笑!
还有脸笑!
情急之下,许尽欢抬手给了他一拳。
“狗东西!别给我左右而言他!”
江逾白也不躲,任由自己被打得脸侧向一边。
嘴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下手还真狠。
“我没有控制他,那都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想拉着许尽欢来河边洗澡,确实是陈四海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他担心许尽欢不愿意,就有些犹豫,没敢提。
江逾白所做的,就是放大他的情绪。
就像下午的魏志坚一样。
他真的对周子晴痴心一片,无怨无悔吗?
当然不。
魏志坚也知道周子晴不安分,一边吊着他,一边在村里四处勾搭别人。
他也因此心生不满,满心怨怼。
但他生性懦弱,不敢贸然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他怕他真的撕开这层遮羞布之后,周子晴会恼羞成怒,彻底舍弃他,连吊着他都不愿意。
江逾白实话实说了,可许尽欢不信。
“狗东西!你都能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我……你怎么不会控制四海?”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狗东西是想借四海的手,把他钓出来。
大晚上。
河边。
孤男寡男的。
怎么想怎么危险。
江逾白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坦白。
“其实,我的能力……只对你有用。”
重生之后,江逾白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些特殊能力,能影响人,或者说,能左右动物的情绪。
人是高等动物,比其他动物都聪明一些。
所以控制人,比控制那些头脑相对简单的四肢动物,要容易一些。
换句话说,他的能力遇强则强。
在越聪明,能力越强的动物,或者人身上,他的能力越能发挥到最大的效果。
比如上午的老虎。
再比如许尽欢。
至今为止,许尽欢是他能控制的人里,最得心应手的一个。
许尽欢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木偶一般,漂亮,乖顺,任他摆布。
只是这样,一次、两次的还觉得新鲜。
越相处,他越喜欢比较鲜活的许尽欢。
他开始贪心不足,甚至奢望他能给予他回应。
江逾白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许尽欢起了这样的心思。
或者可以说是,许尽欢对江家人具有天生的吸引力。
江逾白在看见许尽欢第一眼的那刻起,注意力就有意无意的放在他的身上。
在江揽月忙着指责许尽欢的时候,他就站在许尽欢的身后。
一言不发的看着。
看似漠不关心,在放空自己。
实际上,他像是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出于对他好奇。
好奇他在做出对江照野下药这样的丑事之后,江家人居然还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可是到了晚上,他就不这么想了。
如果真要说的话,那大概归功于陈砚舟吧。
如果不是他,他都不知道,原来弟弟是用来……这么疼的。
“???”
许尽欢接触到,江逾白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一脸黑人问号。
只对他有用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男主对小配角的天生压制?
许尽欢差点儿气笑了。
杀也不能杀,费劲巴拉的把他扛进山,想让他吃点儿苦头,给他些教训。
结果他直接装死。
他都怀疑,这家伙就是天生克他的。
难道小说中都是真的,真假少爷天生不对付,被真少爷吊打就是假少爷的宿命?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用了。”
“哈?”
许尽欢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狗东西能有这么好心?
“你不喜欢,我就不用了。”
许尽欢想也没想,“我当然不喜欢了!谁会喜欢被人强迫啊!”
他又不是那什么,当然没有那什么特殊癖好了!
江逾白见他反应这么激烈,语气认真的再次保证道:“那我以后都不用了。”
强迫多没意思啊。
他要他……心甘情愿。
江逾白突然这么好说话,许尽欢倒有些不真实了。
突然发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许尽欢一把松开他,倒退着朝岸边走去。
虽然这狗东西说不会再强迫他,但这么危险的场景里,他还是不放心把后背交给他。
上了岸后,许尽欢第一件事就是穿鞋。
既然陈四海都不来了,那捉虾的事,就等下次吧。
“来都来了,欢欢不下来试试吗?”
江逾白在身后轻声蛊惑道。
来都来了,这个词,搁平时说不定,有着意想不到的说服力。
但此时此景,不适合。
来了,他也得赶紧走。
许尽欢头也不回,“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回家洗澡睡觉去。
今天在山里折腾那么久,就算是有异能可以消除疲惫,但他还是想早点休息。
不休息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
本来还想着,下河捉虾打发打发时间呢。
结果四海没来。
明天他自己带着工具,过来抓。
江逾白见许尽欢马上就走远了,他也迅速上了岸。
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没两秒,江逾白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
“欢欢,想不想看戏?”
许尽欢还以为他是说看电影呢,这个时候的乡下,时不时的会有露天放映电影的。
虽然是黑白电影,画质也没有那么清晰,但每次放映都挤满了人。
“什么戏?”
江逾白一脸神秘,刚想伸手去拉他,被他灵活地躲了过去。
许尽欢一脸提防,“你想干嘛?刚怎么说的,这么快就忘了!”
狗东西就是狗东西!
说话不算话的狗东西!
他再信他他就是狗!
江逾白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想……算了,跟我来。”
江逾白走在前,许尽欢同他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俩人走了五六分钟后,一路绕到了大队办公的地方……的后面。
许尽欢看着面前的这一排房子,下工后,这里一般不住人,此时黑灯瞎火的。
“你……”
许尽欢刚开口,江逾白就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尽欢有些莫名其妙,这狗东西半夜带他来趴队委会的墙根。
还不让出声,是怕吓着鬼了吗?
许尽欢正准备转身就走呢。
突然听到一些……嗯,就是不大正经的动静。
他瞪大眼,无声的看着江逾白。
‘什么声音?’
江逾白指了指最角落里的房间。
队委会大晚上怎么会有野鸳鸯?
许尽欢想起了周子晴。
大队长说把周子晴关起来,不会是关这了吧?
那也不对啊,周子晴是被单独关起来的,那鸳是谁?
凑热闹是人的本性,许尽欢也不例外。
以前是没时间,现在是没事干,多的是时间。
许尽欢有些好奇,但是又怕靠近后,看见一些不该看的,辣眼睛。
正当许尽欢犹豫要不要凑近一些时,他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速度很快,但又格外的安静。
许尽欢有些诧异,但第一反应是来捉奸的。
捉奸的来这么快?
不会是仙人跳吧?
“大队长!你听!还真有人啊!”
“哎呦~~这……唉!”
“去!给我把门砸开!”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偷人都偷到大队里来了!”
江逾白轻轻拍了拍许尽欢的肩,示意跟他来。
注意力全在吃瓜上,许尽欢这会儿也不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了。
他跟着江逾白退回到小路上去。
小路地势比较高,站在这里完全可以看到小广场空地上的场景。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被人从屋里拉了出来。
女的低着头,看样子,应该是周子晴没错。
男的……光着膀子,也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但许尽欢莫名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隔得有些距离,许尽欢也不怕被人听见。
他凑到江逾白跟前,小声问道:“那男的谁啊?”
“陈强。”
“哦~是他呀……嗯?!陈强?!”
许尽欢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陈强不是应该在……
江逾白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晚的月色真好一样。
“我把他放出来了。”
“你!狗东西!”
他就知道,这狗东西是知道了西侧屋里有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执意要去住西侧屋。
既然都暴露了,许尽欢也懒得隐瞒了。
“你怎么知道他被我关地窖里了?”
昨天上午下大雨,许尽欢刚换完衣服,从屋里出来。
就跟鬼鬼祟祟准备溜进来的陈强对视上了。
被人逮个正着,陈强也不慌。
因为他早上看见陈砚舟走了。
回来的时候,是许尽欢自己回来的。
他回来时骑着自行车。
自行车后座还绑着两个竹筐,一看就是又买了不少好吃的。
陈强一路尾随着许尽欢过来的。
自从陈有柱和史翠香被抓走后,陈强就躲进了山里,也没敢回家。
他这次下山,一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二是越想越气不过,想找许尽欢报仇。
他打不过陈砚舟,自然不敢直接找陈砚舟的麻烦。
但姓许那小杂种就不一样了,看着就好欺负。
找个他落单的机会,趁机好好收拾他一顿。
收拾完,他就再躲回山里去。
反正陈砚舟也在家待不长,等陈砚舟一走,他就把这小杂种赶出去。
巧就巧在,他一下山,就遇见陈砚舟拎着东西要走。
他就折返回来,想趁他俩不在家,翻进去找点吃的。
忙活半天,没人帮忙,他连墙头都没够到。
反而把自己累得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他怕被人看见,只好先躲进了后山。
等到听见动静,才敢出来。
说来也巧,这小杂种今个居然没锁门!
他刚溜进来,就跟许尽欢来了个四目相对。
陈强抓过墙根的竹竿,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这小杂种上次就是用这根竹竿,给他脑门上捅了个大包,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呢。
陈砚舟走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陈强双手高举竹竿,冒着大雨,一竹竿狠狠地敲了下来。
“小杂种!去死……嗯?!”
许尽欢淡定的单手抓住了砸下来的竹竿。
轻轻一甩。
陈强就跟离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栽在了地上。
得亏院子里都是石板路。
不然他就一头扎泥里了。
“从一数到五,owo,three,four……”
许尽欢指着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陈强,“five!”
陈强本来就饿得头晕眼花,这一摔,就更是摔得眼花缭乱,蛄蛹半天没起来。
许尽欢也没有乘胜追击,就这么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等着他缓过神来。
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陈强才勉强恢复一些意识。
刚挣扎着爬起来,许尽欢就又一竹竿敲在了他的腿上。
看似没用什么力,陈强却啪一下跌回了地上。
反复几次,陈强跟只死狗似的,瘫软在地上。
进气没有出气多的样子。
许尽欢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把人玩死了,借着回屋,从空间里拿出一身雨衣换上。
冒着大雨,走到院中,抬脚踢了踢。
许尽欢见他没反应,面露苦恼状。
不会真把人玩死了吧?
一脚踩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用力一碾。
原本跟死猪一样的陈强,瞬间惨叫一声。
“啊!!!”
许尽欢有些嫌弃的揉了揉耳朵。
“啧,这不肺活量挺足的嘛,装什么死啊!”
还真以为,陈砚舟走了,他会像江逾白一样,任他们拿捏啊。
前几天不动手,那是因为有陈砚舟在,他不好过早暴露自己。
现在陈砚舟走了,他有的是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许尽欢还想继续陪他再玩会儿的,可是听到不远处有跑动的声音。
应该是江揽月和江逾白下工回来了。
许尽欢想也没想,直接一脚踢在了陈强的脑袋上。
他下脚有分寸,懵逼不伤脑,晕倒刚刚好。
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把人拎起来,扔到了地窖里,并把西侧屋的门上了锁。
没想到,还是被江逾白这狗东西发现了。
江逾白语气无奈,“我耳朵比较好使,对声音比较敏感。”
不然,他那天夜里,也不会被屋内的动静吵醒。
其实,陈砚舟的动作已经很轻了。
但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和诡异的吞咽声,还是把他吵醒了。
并从此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快到家的时候,陈强的惨叫声,虽然被雨声掩盖了不少,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家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西侧屋的地窖。
常年不上锁的房间,突然上了锁。
自行车怕被偷的理由,也就能骗骗江揽月。
许尽欢语气嘲弄,“没看出来,你还有溜门撬锁的手艺呢?”
江逾白沉默没说话。
他学会开锁,也是因为陈强他们一家。
为了把他赶出陈家,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见半夜装鬼吓唬不了他,就开始堵他的锁眼。
后来甚至,动不动就从外面把门给他锁上。
次数多了,他慢慢就无师自通,摸索出了开锁的技巧。
他们见锁门没用,也就不再浪费钱,给他送锁了。
底下的议论声和指责声还在继续,许尽欢却没有心思去细听。
他只是纳闷一点。
“他的手……”
那废物的手明明被他踩断了。
又被关在地窖中不吃不喝这么久,他怎么现在跟没事人一样,还能精力行苟且之事呢?
“断着呢。”
“断……”
许尽欢都无语了。
手都断了,都挡不住他精虫上脑。
“那他得救后,第一时间,不应该去求救吗?怎么会跟周子晴搅和在一起呢?”
江逾白也坦诚,“我把他扔在了队委会的小广场上。”
“……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许尽欢惊叹道:“这么说,他俩搅和在一起,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知道这狗东西狗,但没想到这么狗啊!
江逾白语气不屑,“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只把他扔在了那里。”
“至于他为什么不去求救,反而跟周子晴厮混在了一起,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陈强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逃了出来。
仔细一看,这地儿似乎是队委会的空地上。
难道是那小杂种怕他死在他家地窖里,所以偷偷放了他?
小杂种!
他以为他放了他,这事就完了吗!
等他治好伤,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陈强忍着疼,暗啐一口。
可是嗓子干疼,舌头都干得有些发硬。
他喉结滚动,紧绷的嗓子,得不到半点儿缓解。
浑浊的眼睛四处乱飞,企图找到一点能解渴的东西。
“陈强……”
突然身后幽幽的响起一道女声。
陈强吓得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妈、妈的。
谁呀?
大半夜喊魂呢?
当他仔细去听时,那个诡异的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陈强这一会儿,也不渴,也不疼。
从地上一骨碌的爬起,就想往家跑。
“陈强……”
见他要跑,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她越喊,陈强越哆嗦。
奶奶的!
看来今晚是碰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陈强!是我!周子晴!”
周、周子晴?
陈强放慢了脚步,可转念一想。
周子晴不在知青点待着,怎么会大半夜在队委会呢!
肯定是那脏东西想骗他过去!
被关在杂物间的周子晴,见他都要跑起来了,就更着急了。
“陈强!真的是我周子晴!你不信的话回头看看我!”
“我是被江揽月那个贱人算计的,才被大队长关在了这里!他们明天一早要把我送去农场!你帮帮我好不好!”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两年,一直没追到手的人。
陈强终究还是色心战胜了恐惧心,壮着胆子弯下腰去。
老人常说,走夜路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千万别贸然回头。
人的肩上有两团火,一回头火就会灭。
火一灭,就容易被脏东西缠上。
如果想判断喊自己的是人是鬼,就弯腰从裤裆下看过去。
陈强颤颤巍巍的眯着眼,朝身后看去。
只见队委会杂物间的小窗户那贴着一张脸。
赫然就是他爱而不得的周知青!
心爱的人被冤枉,被关起来,还要被送去农场改造。
陈强也不回家求救了,立马转身拐了回去。
走过去的路上,陈强确实是想救她来着。
但看着她此时殷勤盼望的模样。
莫名就想起了,她平日在自己面前的那副高傲嘴脸。
一边吊着他,一边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倒贴许逾白那个贱杂种。
他就妒火中烧。
他来到杂货间门口,等周子晴面露喜色之后,又故意拿乔。
“周知青,不是我不帮你,你也说了,你是被大队长关在这里的。”
周子晴笑容一僵。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愿意帮她?
陈强故作为难,“我如果把你放了,大队长找我要人怎么办?”
“再说了,周知青,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哪里值得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周子晴总算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面露嘲讽。
这就是男人。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想娶她。
结果呢,在她受委屈被欺负的时候,别说帮她了,甚至还想趁火打劫。
陈强见她迟迟不说话,便作势要走。
周子晴咬了咬牙,一狠心道:“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被送去农场改造。
如果真去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男人嘛,说来说去,想要的不就是那些。
就当是被狗咬了。
“大队长!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周子晴头发凌乱,双手紧攥着衣领,一脸悲痛欲绝。
“都是他!是陈强他强迫我的!”
“我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他扑到了,然后就……呜呜……”
说着说着,她双手捂脸,崩溃大哭了起来。
周围的村民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不好再指责什么。
便把矛头调向了抱头蹲在地上,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陈强。
“陈强!周子晴就算是犯了错,要被送去农场改造,你小子也不能趁机占人便宜啊!”
“就是!你这已经不是耍流氓了!你这是强奸!被抓进去是要吃枪子的!”
“我们陈家村大队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么一家人呢!老的不管事!大的人贩子!小的强奸犯!跟你们一个大队真晦气!”
“你小子别不说话!说你……嗯?!!!”
那人见他一直不说话,上前准备推搡他一下。
结果,还没等碰到呢,人就这么水灵灵的倒了。
把那人吓了一大跳,急忙声明,“我可没碰到他啊!他这是碰瓷!跟我可没关系!大家都看着呢!”
说着说着人倒了,陈勇河本就头疼,现在就更头大了。
“行了!别喊了!赶紧看看人怎么了?”
那人壮着胆子,检查了一下。
“还有气,看样子应该是昏过去了。”
“赶紧抬卫生所去!去把仇大夫喊过来,看看他到底咋啦!”
就算是送去派出所枪毙,那也至少得等人清醒了再说。
陈强被抬走了,就剩下周子晴还跌坐在地上。
似乎是被陈强的突然昏迷给惊到了,也忘记继续哭了。
“那她怎么办?”
陈勇河现在看见周子晴,就感觉太阳穴直突突。
“先关回去!”
“再来两个人留下值夜,值夜的人明天就不用去上工了,在家休息,工分依旧。”
“但务必要给我保证,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再来两次,他这个大队长可以直接不用干了。
周子晴折腾半天,又被关了回去,这次还多了两个看守的。
“你说她图个啥呀?”
许尽欢目睹了整个过程后,有些唏嘘的感叹道。
江逾白神情冷淡的嗤笑一声,自作自受。
好戏落幕了,许尽欢和江逾白也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许尽欢问他:“四海是不是被你指使走的?”
他刚才在人群中,似乎看到了陈四海。
只是他站得有些远,刚开始他才没有注意到。
江逾白轻声嗯了声。
“陈强他们曾经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把他放出来呢?让他待在地窖自生自灭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