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微凉的皮肤上,虎口摁在他的大动脉处。
拇指抵在他的喉结上,让他一时挣扎不得。
“把头发擦干再睡,不然容易头疼。”
陈砚舟不知有意无意,指腹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摩挲了下。
又痒又麻的触感,从喉头传来,许尽欢本能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陈砚舟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要么自己把头发擦干,要么等我回来,我给你擦。”
许尽欢怕他几下子下去,把他脑袋当球盘,他又乖乖的擦了会儿。
他倒不是怕头疼。
而是想起了,上次头发炸毛的经历。
小院里没镜子,也没人提醒他,他那天就这么顶着一头跟炮崩了似的的鸡窝头,嘚瑟了一路。
关键是,陈砚舟明明看见了,竟然也没有说提醒他一声。
他还是到家后,弯腰打水时,从水井的倒影里才发现的。
他想起这一路上别人看他们的目光,以及周知青盯着他看的场景。
突然心领神悟,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人家看得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脑袋。
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再次发生,他还是把头发擦干比较好。
等陈砚舟洗完澡回来时,许尽欢已经等得睡着了。
他原本还想等陈砚舟回来了,再说会儿话呢。
结果,他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陈砚舟准备关门时,无意间跟盯着屋内方向出神的江逾白对视上了。
他沉默了一瞬,“早点儿睡吧,明天你俩还要上工呢。”
江逾白嗯了一声,也没去问,为什么只说他俩需要上工。
许尽欢回来这么多天了,难道还没去上过工?
随着房门关闭,江逾白缓缓收回视线。
看来陈砚舟确实挺喜欢许尽欢的。
他说他不喜欢跟人同睡一张床这话,是实话没错。
但这也是陈砚舟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陈砚舟第一次在家里留宿那晚,陈卫国想着他们俩都是男孩,兄弟俩先凑合挤一晚上,他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人打床去。
结果,陈砚舟说他不习惯跟人同睡。
宁可打地铺,也不愿意跟他睡一张床。
他不愿意,江逾白正想着呢,事后,他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儿。
如果不是今天,他都忘了还有这茬子事了。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
陈砚舟不喜欢跟人同睡的毛病,早好了。
或者是,他这毛病分人。
许尽欢今晚又做梦了。
这次他梦见自己成了一条鱼。
一条溺水的咸鱼。
水一直往他嘴里涌,挤压着他肺里为数不多的空气。
他张大嘴巴,拼命吞咽。
恍惚中,似乎还吞进了一条小鱼。
小鱼四处横冲直撞,还用鱼身缠绕他的舌尖,勒得他舌根发麻。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奋力摆尾,跃出了水面。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溺水时,水喝多了,突然小腹憋胀,想上厕所。
找厕……操!
找厕所!
意识到了什么,许尽欢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旁边的陈砚舟也被吵醒了,就着窗外的清冷月光,扭头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做噩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