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哑得厉害。
“我不骗你。”
拉链滑下的声音在水声中格外清晰，他转过身去拿浴巾，后背的肌肉绷得很紧。
镜子里映出沈月裸露的肩背。
“水...... 烫......”
沈月突然哼唧起来，脚在浴缸里乱踢。
顾承泽转身时，正看见她差点滑进水里，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腰。
温热的肌肤触电感般窜过手臂，他猛地收回手，却被沈月一把抓住领口。
她的脸埋在他胸口，发丝蹭过他的下巴。
顾承泽闭了闭眼，将她轻轻按进温水里，拿起沐浴球的手指关节泛白。
泡沫在温水里轻轻炸开，顾承泽的手掌覆在沈月后颈，小心翼翼地替她冲洗发间的酒气。
他的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她，可指尖还是不可抑制地微微发颤。
沈月突然呢喃着往他怀里钻，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锁骨。
顾承泽猛地屏住呼吸，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沐浴球上，机械地在她背上划动着。
随后顾承泽拿起酒店送来的洗面奶和卸妆油，轻轻的在沈月脸上擦拭。
洗完后抱着她到床上，他小心翼翼替她穿好浴袍，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脸颊，终究只是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映着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与心疼。
他替她吹干长发时，吹风机的热风裹着温柔的动作，将潮湿的发丝一点点抚平。
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沈月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顾承泽呼吸一滞，握着吹风机的手却更稳了，耐心地将每一缕头发都吹得蓬松柔软。
他小心翼翼将沈月的长发拢到一边，看到她曾经受伤的手臂，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疤痕了。
记忆突然闪回一年前，她浑身是血被推进手术室，他守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
此刻怀中温热的体温，让他喉间泛起酸涩，那些在深夜辗转反侧的牵挂，终于有了具象的落点。
沈月迷迷糊糊搂着顾承泽，睫毛忽闪忽闪的，突然凑过去在他喉结上啄了一下，含含糊糊嘟囔：“快签字...”
“今天拿不下你这个合同，我不姓沈。”
顾承泽听了，苦笑着直摇头。
心里想着这女人也太拼了，要是今晚没碰上她，真不敢想那个姓张的会把她带到什么鬼地方糟蹋。
他赶紧轻声哄沈月：“好啦好啦，字签了，快睡吧宝贝。”
听到顾承泽的话，沈月满足地哼了一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疼了一年的女人，此刻像只受伤的小猫，毫无防备地依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