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2 / 2)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时难以接受,不知李亨利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有把握。我既不愿相信他在虚张声势,又暗自期盼他能掌控全局,内心充满矛盾。更不愿承认自己被他利用,整支队伍都沦为他的棋子,同时求生的本能也在强烈挣扎。

我忍不住质疑道:李教授怎么可能威胁到李老板?他已是风烛残年,与长生不死的李老板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面。我看他最多是有些未了的心愿,莫非李老板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李亨利冷冷回应:你太天真了。他本就不该存活于世,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怀有如此深刻的仇恨。这种痛苦足以摧毁任何人,哪怕是最善良的人。

我一时语塞,或许是我阅历尚浅。过去在流水线上的单调生活,让我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些问题。

别再做无谓的揣测了。李亨利露出落寞的笑容,经历过极端绝望的人,只需对视就能看透对方本质。这话既是对你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并没有这种洞察力,因此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他总能轻易看穿我的心思,这让我感到不安。虽然我自认光明磊落,但这种被洞悉的感觉令人无所适从。

这时我突然想到张弦,他也曾经历过彻骨之痛。尽管表面云淡风轻,但他是否也具备这种识人能力?还是说他天性单纯?

正走神间,刘武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我向来不信邪说,即便是败血之说也要验证。谷芳,去试试看。

一个头顶白花的怪人应声而出,手持酒樽走向前。李亨利轻叹一声,主动接过酒樽割腕放血,递给谷芳时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仿佛在赞赏对方的赴死决心,又像是给予最后的怜悯。

谷芳仰头饮尽,片刻后突然浑身抽搐,面部青筋暴起又迅速萎缩,整个人如枯木般倒下。黑色血液从体内渗出,显然败血加速了他的死亡进程。

这一幕令我毛骨悚然。并非因为谷芳的壮烈牺牲,而是震惊于李亨利血液的致命毒性,简直堪比传说中的九头蛇毒液。众人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李亨利淡然笑道:何必自寻死路?现在你该明白了,梁王。我的败血对你毫无价值,若在此杀我,我有把握拉你们同归于尽。更何况......

他忽然语气转冷:我们这边有三个长生者,其余队员也都是倒斗高手,正好克制你们。你连半分胜算都没有。

刘武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败血症确实可怕,你没有 ** 本王。这一局是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来去匆匆,终究什么都留不住。本王......实在不甘心。

见他这位大汉皇族沦落至此,我心中不禁泛起悲凉。再加上李亨利总让我感到不适,便劝道:梁王何必如此消沉?您可知后世之人皆以自称——虽然与如今的汉族概念不尽相同。您身为汉室重臣,曾立下赫赫战功,当年那份豪情壮志难道都消磨殆尽了?人生在世,终有一死,不如看开些。

刘武突然怔住:你说什么?

我心头一紧,生怕触怒了他。却听他追问道:朝代更替如走马灯般轮转,我大汉竟有这般地位?

原来他是为此震惊,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位久经沙场的王爷,一个眼神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胡子接过话茬:自然。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历代王朝多因衰弱而亡,唯独汉朝在强盛时落幕。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民族融合,大汉的辉煌都空前绝后,即便盛唐也难及其开拓气魄。自汉以降,中原百姓皆以汉人自居。

刘武闻言愧叹:惭愧啊!大汉如此伟业,本该万世景仰。我身为汉室栋梁,曾有机会问鼎九五,却险些为私欲祸害苍生,实在不肖!原来大汉从未真正消亡......

我点头附和:正是。连向来不服周天子的楚人,最终都臣服于汉。唯有汉唐真正做到四夷来朝,真正实现天下一统。

刘武神色黯然:多谢诸位告知。我这残躯苟活至今已是笑话,实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有些事......是时候说出来了。

我心念电转——莫非他要揭露幕后 ** ?真是李维生教授?偷瞄李亨利时,只见他面色如古井无波,宛如戏台上的正派书生,根本看不出端倪。

那张脸上透着恢弘气度,既像胸襟坦荡,又似深不可测。说是正气凛然也行,说是老谋深算也罢,总之难以揣测。

若真牵扯到李维生,不知他此刻作何感想?又会如何应对?

502我是受人指使。

众人目光聚焦在裹满绷带的刘武身上。他缓缓开口:当年被人从黑暗中惊醒,有人盗掘陵寝,剥去金缕玉衣。此后我一直浑浑噩噩,虽能感知周遭却无法苏醒。直到五十年前,有人助我彻底醒来,否则恐怕会永远沉睡下去,最终化为枯骨。

刘武意味深长地瞥向李亨利,开口道:“那人自称李维生,是这位先生的复制体。你们本该是同一个人——哦不,他是复制品,而你才是真正的长生者,李维生。”

李亨利坦然承认:“没错,我现在叫李亨利。”

尽管早已知晓此事,但他如此直白的回答仍令我心头一震。他提及盗掘玉衣之事,显然指向休佑所为。此刻不便插话,我只得暗自为休佑担忧,静观二人交锋。

刘武评点道:“‘元亨利贞’寓意虽佳,却暗藏无始无终之相,既无开元之兆,亦无贞吉之终,实非吉兆。如今的李维生已是知名教授,诸位应当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