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心惊的是,我竟发现了人工建筑——一尊不知名的石兽雕像,显然这里并非入口。这或许是个必然的巧合,生物选择巢穴的本能与人类风水理念竟不谋而合。
面对如此数量的沙虫,尤其还有虫后坐镇——它身旁环绕着四五条体型硕大的雄虫——我们毫无胜算。
正欲撤退时,手电光无意扫过侧洞,我的心脏骤然紧缩。每个蜂窝状的洞穴里都蜷缩着一条沙虫,它们用口器对准我们,仿佛在用无形的窥视。
胡子解释说沙虫没有真正的眼睛,但口器周围布满感光器官,如同昆虫的复眼般密集。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都是未成年沙虫,或许因地位低下且缺乏捕猎经验,显得较为温顺。只要不靠近洞口,它们应该不会主动攻击。
但这只是猜测——张弦已经解决了两条躁动的幼虫。小心避开脚下这些一米多长的沙虫,我们艰难后撤。虫洞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虫群的疯狂追击。
退回原路时,发现入口已被流沙封死。瞥见腕表,时针即将指向六点。
我们立即开始挖掘。幸亏这支队伍备有专业工具,否则真要葬身沙海了。那些关于黄沙掩埋文明的传说,此刻正在我们身上重演——若不能脱困,我们终将成为供后人猜想的干尸。
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在这片沙虫肆虐的巢穴里,想要完整地死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就在我们挖掘到一半时,头顶的沙层突然开始蠕动,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
难道运气这么差,刚出发就碰上了巡逻的沙虫?
我们屏息等待片刻,沙层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张弦示意大家后退,自己则紧握古剑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斩杀破沙而出的怪物。
六双眼睛紧张地扫视着四周,生怕一个疏忽就会酿成大祸。就在这时,一缕阳光突然穿透沙层,照进来的竟是一只纤细的女人手掌。
那是一只年轻的手,虽然略显粗糙,但能看出属于一个干练的少女。我们都愣住了,只听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女声怯生生地问:里面有人吗?
当张弦的古剑从洞口探出时,少女惊叫一声慌忙后退。等我们陆续爬出沙坑,才发现风暴早已停歇,越野车也从沙堆中显露出来,仿佛刚才的惊魂一刻从未发生过。
那是个异族少女,当她看到胡子手中的突击 ** 和我们携带的其他武器时,顿时吓得呆若木鸡。她身边还站着三个同样非汉族的同伴。胡子收起枪笑道:都把家伙收好,别吓着救命恩人。
少女这才缓过神来,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会在地下?这里是沙虫的老巢,太危险了。见我们笑而不答,她又急切地说:游客怎么能带枪?要是遇到武警,会被当成 ** 击毙的!
我不禁纳闷这姑娘是不是热心过头了。胡子面不改色地扯谎:这枪是沙暴刮出来的,要不是捡到它,我们早就葬身虫腹了。令人意外的是,少女居然信以为真。看着她天真的样子,我不得不佩服胡子的演技。
少女转头询问同伴:艾沙,要带他们回去吗?名叫艾沙的青年回答:先找到夏明他们再说。少女随即向我们打听:你们见过我的同伴吗?十四个汉族人,带着旅行装备,昨晚在沙暴中走散了。
听完我讲述昨晚的遭遇,少女瞬间泪如雨下:你确定只有十三个人?他们一定是把黑司命当成肉苁蓉吃了,才会中不死毒。她急切地追问是否见过一个高个子青年,留着和张弦差不多长的头发。我仔细回忆后,肯定地摇了摇头。
清理越野车时,我们拍掉挡风玻璃上的积沙,疏通排气管,补充水箱后,引擎居然顺利启动了。艾沙感叹道:幸好你们开的是丰田陆地巡洋舰,换成其他车被这么埋过,肯定发动不了了。
经过交谈得知,他们是沙漠中的罗布人,那个被沙虫吞噬的探险者正是女孩阿勒的同学。阿勒在车上为我们指路,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抵达了一处沙漠绿洲。
所有人身上都沾满沙尘,见到清澈的海子顿时欣喜若狂,纷纷跳入水中清洗。阿勒也毫不拘束,和我们一起在水中嬉戏。
阿勒试探性地询问我们是否来寻宝,虽然她问得含蓄,但我立刻敏锐地察觉到这背后可能涉及盗墓之事。她笑着说:常有人来此寻宝,但要么葬身沙虫之口,要么遭遇沙暴或食金蚁,连骨头都留不下。有时还会碰上凶残的狗皮黄蜥蜴,能将人生吞活剥。
沙漠处处暗藏杀机,她继续道,我那些执意寻宝的朋友误食黑司命,都变成了行尸走肉,割开皮肤连一滴血都流不出来。若真找到古城,里面的吸血鬼和神明会把闯入者永远困在地底。
清凉的海水中,阿勒的衣衫紧贴身体,勾勒出青春动人的曲线。听着她讲述这些沙漠传说,我竟感到一种奇特的愉悦。
询问她的姓氏时,她解释道:我们罗布人以所见之物为名,不用姓氏。意为黄金,我的全名是哈姿阿勒同阿碧丹。
真美的名字,就是太长记不住,有什么含义吗?我追问道。
阿勒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