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寺庙时,我颓然问道:难道真没退路了?这条路越走越黑,我们会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张弦瞥了我一眼,沉声道:别泄气,我们已无退路。谁能想到不死骨竟能操控白虎神兵?或许与祂手中的万年骨笛有关。若能夺来,未尝不可一试。
李亨利立即否决:痴人说梦。那骨笛的声波带着诡异磁场,连白虎神兵都俯首听命。不等近身,我们就会先被震碎五脏。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我实在不愿再听这些丧气话。举起霜磐在他眼前一晃:让我试试!话音未落已冲出庙门,将二人的呼喊抛在脑后。
我狂奔至岩金矿脉处,掌心紧贴地面,却未出现预想中的透视异象。此时白虎神兵已咆哮着冲来,我边退边急敲霜磐。音波震荡中,骨笛的韵律竟被扰乱,白虎神兵突然止步。
张弦与李亨利施展身法瞬息而至,架起我就撤。直到安全地带才松手。找死吗?张弦罕见地动了怒。
我大口喘息: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想着不能再听那些绝望的话。希罗多德说得对,上帝要毁灭谁,必先令其疯狂。我他妈就是个疯子。
李亨利却笑道:疯得有价值。霜磐能干扰骨笛音律,牵制白虎神兵,这可是重大发现,郭小疯同志。
我不断敲击霜磐,试图摸索干扰音律的方法。不死骨似被激怒,骷髅头发出嘶哑怒吼。张弦拔剑护在我身旁,却被不死骨一掌拍开。
恐惧瞬间吞噬了方才的勇气。我边退边敲霜磐,仍被追上。随着的脆响,霜磐粉碎四溅,我也被巨力掀翻在地。
正要爬起时,异变突生——我看见自己仍趴在地上,而一道白光正从那个身上汇聚而来。天光如涟漪般扩散,周遭景象重新清晰。
这定是岩金矿脉的力量!梅生伯他们说的果然不假......
不死骨的利爪已袭至面门,我险险偏头避开,那森白骨爪擦着耳际划过。
我目睹白虎神兵击碎了祂的腰椎,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断裂处,竟轻易扯下一截脊椎骨。攥着这段白骨狠狠砸向祂的头顶,整具骨架轰然崩塌,碎骨散落满地。
白虎神兵突然停止攻击,化作白光消失在黑暗深处。张弦和李亨利的电筒光柱同时照过来,他们瞪圆的眼睛里映出我半跪的诡异姿态——我清晰感知到有两个同时存在。当我挣扎站起时,天光如潮水般退去,墓室重归死寂。
元神出窍!李亨利声音发颤,这才是大乌之力的真面目。
我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梅生伯当年兵解的场景历历在目,为何我却安然无恙?那具铜筋铁骨的不死骨,竟被徒手捏碎脊椎。即便原本就有裂痕,但方才出手的速度,分明超越了人类极限。
刚才...真是我在行动?跑回同伴身边时,冷汗才后知后觉浸透后背。
张弦拾起骨笛轻嗅,冷笑在黑暗中格外刺耳:万年不死骨所制,曾是你们弦国巫师的法器吧?表哥。
李亨利身形微滞:确是我国祭祀礼器。但申屠红英之死与我何干?千年往事何必——
那你追寻长生有何意义?张弦突然提高声调,记住弦子身份有何意义?连国主之名都湮灭在历史里,这些记忆留着有何意义?
二位继续。我抱臂旁观,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李亨利苦笑着摇头:先想办法破局吧。他目光扫过幽深的墓道,显然另有所指。
那支骨笛的来历比想象中更复杂。张弦反常的激动让我确信,这背后藏着惊人的秘密。可惜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我反复尝试召唤那股神秘力量,却再难重现刚才的状态。
我来。张弦接过火把向前走去。两道相似的背影让我忍不住吐槽:算了都说得一模一样。
他们没有回头,沉默地融入墓道浓墨般的黑暗中。
他常年蛰伏于幽暗的地下世界,双眼早已异化,视力远超常人。我放心地紧跟其后,若有危险,他必能率先察觉,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贸然涉险。
不知是我的特殊能力起了作用,还是张弦手段高明,我们前行许久竟未遭遇变故,白虎神兵也不知去向。估摸着距离,应当快接近先前所见翼龙的位置,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期待。
张弦猛然止步,双臂一横,低声道:“可曾听见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