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上面的同伴情况危急,你和他们交情如何?
我心头一紧:有几个关系不错,还有几个...话未说完,三叔已如雾气般消散无踪。
这些石阶虽无危险,但每层三四米的高度让我跳得双腿发颤。腰部开始酸痛,幸亏戴着帆布手套,不然手掌早该磨出血泡。
刚才的经历在我心中掀起巨浪,表面却平静如常。或许因为四下无人,我才显得如此镇定。
天晓得我内心有多震惊。
鸟归云壑底部遍布石松,并非蕨类植物,而是货真价实的石雕松树。这种装饰通常只出现在古墓中,人工雕刻的痕迹明显。
最令我困惑的是三叔的线索。他说找到地层儿云就能发现张弦和李老板,可眼前只有弥漫的瘴气。取出测氧排爆测毒仪检测后,确认这只是吴敌提过的湿毒,虽令人不适却无大碍。
死寂笼罩着四周,连虫鸣风声都消失了。我站在最后一块岩石上迟迟不敢跃下,直到确认安全才行动。谁知下方竟是寒潭,刺骨冷水让我腿部抽筋。拼命揉搓后才缓过来,急忙浮出水面。
取出微型生命探测仪,红光闪烁显示附近存在大型生物。尝试用对讲机联系张弦,只收到杂音却无人应答。他们可能就在附近,却因危险不敢出声。能让张弦和李亨利都忌惮的,会是什么?
我默默收起设备,握紧了武器。
在这鬼地方只能靠自己,要是总指望别人救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落单了,头一回是在西阳地宫,那时候虽然也是单独行动,装备也不咋地,但好歹还能互相照应。
可这回不一样,我是被已经死了的亲人带进这地沟里的,这条路有来无回,能不能碰上张弦都难说,搞不好这儿就是 ** 绝路,老子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要是张弦他们走的道儿和我现在钻的地沟压根不是一条路,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强压着心里的绝望,告诉自己就算死也得拼到最后,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觉得憋屈?窝窝囊囊地死谁他妈受得了。
我硬把眼泪憋回去,打着手电往前摸。这眼泪一咬牙还真就憋住了,想哭都哭不出来,这就是男人的狠劲。按我下来的方向看,要往里走应该是左手边,但得先绕过这个水池子。
这水池比我想象的大多了,绕了半天还没到头。突然背后刮来一阵阴风,我刚要抡刀,就被人捂住嘴,扣住了手腕。
后头那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人是鬼——拽着我就往后拖。在这鬼地方我早吓破胆了,差点喊出声。这时张弦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是我。
他示意我跟他走,带着我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摸去。我俩都没说话,走了一段路后,雾气渐渐散了,前面冒出来一座石牌坊,后面居然有座道观样式的小庙。他松了口气,笑着说:到了,进去歇会儿。里头能说话,别太大声就行。
我迈进庙门,里头供的神像早就塌了,也分不清是佛是道。没想到李亨利也在,看见我似乎有点意外,点点头说:来了就好。虽然时机未到,但三青鸟总算凑齐了,活命的机会能大点儿。
我大吃一惊——之前明明亲眼看见他尸变了,现在却跟没事人似的。我赶紧问他怎么回事,附近有没有脏东西,不死骨跟没跟来。李亨利没搭理我的问题,只说:收拾好家伙,抓紧时间休息,马上就得动身。
听这口气就知道时间紧迫,我一边整理武器一边问张弦这儿的情况。他说:不死骨跟冤魂似的阴魂不散,看来苗人说的神罚传说是真的,不弄死咱们不算完。不过有个意外发现——这东西好像很忌惮这座庙,一直在外头转悠就是不进来,但也把咱们困死了。
我一屁股坐地上:鲍焦跟周朝多大仇啊?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都没散架,跟小强似的。
这就是不死骨的可怕之处,李亨利瞥了我一眼,再厉害的粽子也怕我和表弟联手,但这墓太邪性了,一上来就碰上这么个硬茬子,里头还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现在至少能确定,这座庙肯定有问题。
我又是一惊:李老板的意思是...咱们还没进到真正的墓里?
李亨利点头道:没错。你还记得壁画上的牛头图案吗?我推测这里可能是兵主蚩尤的陵寝。若真如此,那麻烦可就大了,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那些不死骨恐怕只是前奏而已。
我实在难以接受他用开胃菜来形容僵尸和灵骨,光是想想就反胃,但仔细琢磨又觉得确实如此。希望这座古墓只是虚张声势,光是入口处的不死骨就比以往遇到的僵尸更难对付,要是后面越来越凶险,这墓还真没法盗了,不如趁早收拾东西走人。
这座寺庙虽然破旧,但结构还算稳固,至少能遮风挡雨——如果山腹里也会有风雨的话。我刚观察完四周,外面就传来沙沙声响,一阵凉风夹杂着湿气灌进庙内。我惊讶道:不会真下雨了吧?我这嘴可真灵。
张弦疑惑地问:你刚才说话了吗?我愣了一下:我在心里嘀咕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