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人事听天命吧。”李亨利苦笑着摇头,“我们构筑的能量场本可延缓其消散,可惜祂是被本体吓到了——当生魂认定自己死亡时,意识便会开始溃散。”
眼镜推了推镜框解释道:“此乃命理中的阴阳消长。两个无法共存,若生魂不能及时回归......”话音未落,爱妮急道:“那你快教祂方法啊!”
“上古巫术?”李亨利嗤笑道,“我都不会的秘法,他能懂?”
眼镜顿时涨红了脸:“谁说我不行?只是...只是需要特殊材料!”
“陈丹青!”爱妮怒不可遏,“当初是谁主张救人?现在临门一脚你倒犹豫了?”
眼镜无奈摊手:“除非能找到鲜活人血为引,可这寄生虫肆虐的湖水...更别说摘掉昏迷者的面罩等于 ** !”
瘦货声音发颤:“所以...我们只能干等着看祂能否自行回归?”
见眼镜点头,李亨利忽然以拳抵颚,在水中悬停发问:“此法当真可行?”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放血还是别的什么,但眼镜再次点头示意。李亨利随即吩咐:盯紧生魂。说完便打开氮气筒,借助推进力迅速前冲。连续启动两罐氮气后,他已来到遇难者身边,一把将人竖直抱起,随即启动最后一罐氮气朝湖面冲去。
这时眼镜开口道:生魂交给我。爱妮,你们上船换氧气瓶,顺便看看能不能帮李老板。
我懂他的用意,其实是想让我们换完气瓶后,让爱妮护送那人上岸。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参与水下倒斗太过危险。不过我担心,万一那人救不活,让她单独护送恐怕会吓到她。
眼见两瓶气即将耗尽,必须补充装备,我只得嘱咐:这里是中层水域,离湖面很近。要是发现危险立刻上浮,可别媳妇没娶到先送了命。
眼镜满口答应,我也稍稍放心,招呼众人向水面游去。越接近水面,水流越发湍急,临近出水时更是剧烈颠簸,震耳欲聋的浪涛声不绝于耳。
我心里直犯嘀咕:洞庭湖何时变得像大海一般?等我们冲出水面,只见乌云压顶,暴雨如注,狂风呼啸,一场罕见的风暴正肆虐着洞庭湖。
豆大的雨点被狂风裹挟,如同密集的钢针斜射入湖。不远处,李亨利横抱着落水者立于水面,正将手腕凑到对方嘴边。湖面上不见船只踪影,连我们来时的机动船也消失了,只有白茫茫的雨幕。
东海咒骂道:见鬼!大冬天哪来的暴风雨?
李亨利随波起伏,看见我们便大喊:船翻了,快来帮忙!这时我才看清,他并非踏水而立,而是站在倒扣的船底上,正给那人喂自己的血。
我们奋力划水靠近,风浪太大难以接近。好不容易围住机动船,只见浑身湿透的李亨利在风雨中大喊:快钻到船下换气瓶,还有正事要办!
压缩空气瓶都固定在船舷铁架上。等大家换好装备,李亨利也给生魂本体重新戴上潜水头罩,简单包扎了手腕。他让我们集中到船的一侧,随即纵身跃起重重踩下。惊人的弹跳力让船身像秋千般倾斜,最终几乎完全翻转。他抱着那人直接跳入水中。
我们顺势抓住船沿一推一扣,船身立即翻正,连湖水都被倒得所剩无几。
暴雨倾盆,船舱积水越来越多,我将这个光荣任务交给爱妮,让她不断舀水防止再次倾覆,直到生魂归位。
不知情的爱妮郑重应下。我们在船上等待片刻,李亨利和眼镜从水中递出那人后爬上船。眼镜关闭压缩空气,摘
卢师傅缓缓苏醒过来,经过简短交谈,我们得知他是渔政工作人员。他在调查巨型鲟钻子时突遇风暴,随后便失去了意识。他对我们充满感激,打量着我们身上的装备,问道:“你们是水下考古队的吧?”
渔政竟然知晓湖中巨型鲟钻子的存在,这让我们颇感意外,但仍不动声色地点头承认。
他热情邀请我们去他家休息,等雨停后再继续工作。我们婉拒了,谎称水下仍有任务未完成。卢师傅竖起大拇指,感慨道:“同志,你们的精神令人敬佩,我自愧不如!今后我一定更加投入地守护这片神秘的大湖,向你们学习!”
寒暄几句后,我们了解到他深夜下湖的原因——当晚他值夜班,发现湖水水位骤降近半米,情况异常,便立即上报并冒险探查。
考虑到他身体虚弱,我让爱妮和眼镜送他上岸,但对他生魂出窍的事只字未提,以免节外生枝。他仍困惑不已,说自己一向身体强健,怎会在水中昏迷,更不解为何连年干旱的洞庭湖会在寒冬突现风暴。
而我们却暗自庆幸,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不仅冲散了湖面鲟钻子的血迹,还让此时的洞庭湖空无一人。
我们继续下潜,爱妮他们则上岸补充氦氧混合压缩空气。入水后,李亨利分析道:“这场风暴并非无缘无故,与洞庭湖的特殊气候有关。湖面湿度大,湖底灌水的活塞效应引发空气剧烈运动,形成暴风,进而加速蒸发,促成积雨云,最终导致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