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作文本!竟然被塞进了这个最污秽、最阴暗的角落!
“我的本子——!!!”
苏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泪水瞬间汹涌而出。震惊、绝望、以及心血被如此恶意对待、塞入污秽深处的巨大屈辱和仇恨,混合成滚烫的熔岩,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胃里剧烈翻搅,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屈辱感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每一寸肌肤。
陈旭的身体如遭电击般猛地绷紧!额角青筋暴起!脸上瞬间涌上熔岩般的骇人赤红。眼底最后一丝冷静被彻底击碎,瞳孔紧缩成灼热的针尖。理智的冰层彻底崩塌,沸腾的怒焰冲天而起——那是一种混合了被亵渎的正义感(尽管对象是苏瑶)、对被欺压者的本能保护欲、以及因这种卑劣行径而激起的强烈厌恶,共同点燃的、最原始的狂怒!他看到本子被如此糟践,联想到铁柱的猥琐行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的目光如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铁柱脸上!
铁柱被这无形的目光钉死在原地,彻骨冰寒窜遍全身。灵魂仿佛都在那燃烧的注视下冻结了。他完全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更没想到陈旭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张——铁——柱——!”
怒吼声炸响,震得空气中的尘埃都惊恐地加速舞动。陈旭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猎豹,猛地冲上前!右臂如钢鞭般撕裂空气,巨掌箕张,一把狠狠攥住铁柱的校服领口!“嘶啦——”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撕裂声。他强大的力量将铁柱死死抵在门框上,怒视着对方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他妈找死——!”陈旭嘶吼着,额角旧疤剧烈跳动。他逼近,怒视着蜷缩在门框边的铁柱,右拳紧紧攥起,骨节发出咯咯声响,挟带着骇人的气势,悬在铁柱脸前,那蕴含的力量,足以造成严重的伤害,但他强忍着没有落下,只是用极近的距离和喷薄欲出的怒火威慑着对方。
“啊——!!别打了!旭哥!我不敢了!饶了我吧……!”铁柱彻底崩溃,涕泪横流,拼命用胳膊护住头脸,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哭喊声撕心裂肺:“是……是我藏的!呜……是我藏的……谁让她上周五……上周五……”他嚎啕大哭,语无伦次,“我的三好生证书没了……操行分扣光了……全完了啊!我爸还说好……这次评上就给我买新球鞋的……哇啊……全完了!” 他哭喊着,思维混乱,只记得是苏瑶的“话”害了他,至于那“话”的具体内容、前因后果,在他简单直接的思维里,已经被简化为“苏瑶告状”这个单一的仇恨点。
“告发?!抄袭?!”
苏瑶如遭晴天霹雳,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响。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闪回——
上周五午后,教师办公室门口。李主任带着怒火的呵斥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抄!抄都这么明目张胆!张铁柱,你好大的胆子!”
李主任指着摊在桌上的两份作文稿纸——一份字迹潦草涂改严重,另一份字迹整洁工整,标题正是《窗外》,厉声问被叫来的苏瑶:“苏瑶!你语文好,对文字敏感!你仔细看看!铁柱这篇征文开头这几段,和你之前那篇在市里获奖的《窗外》,像不像?!是不是抄了你的构思?!”
苏瑶当时心跳骤停,成为全场目光焦点。她不安又困惑地看向被李主任用红笔重重圈出的字句——一种无法言喻的、结构上的相似感直刺眼帘,让她无法立刻否认。她记得张铁柱那篇作文,她根本就没仔细看过,甚至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更谈不上知道他是否抄袭了自己的作品!
当时被李主任突然叫来对质,她完全懵了,只是被动地看着老师指出的那些句子,觉得确实有些眼熟,结构上有点像自己那篇的开头,但她从未想过这是抄袭,更没想过要“告发”谁!在老师严厉的目光和铁柱那混杂着羞愧、恐惧、甚至一丝哀求的注视下,她备受煎熬,内心挣扎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