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仅仅是失去一个成为特种兵的机会。
更是失去了一个，能和自己最得意的兵，并肩作战的机会。
“不过，看到他现在有出息，当了大导演，我也就放心了。”
陈国涛的脸上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很好。”
“他一直，都是我们夜老虎侦察连的骄傲。”
陈国涛的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我是说如果。”
“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站起来，回到部队，回到你心心念念的特种部队，你愿意吗？”
秦前的话很轻，却清晰地落入陈国涛的耳中。
陈国涛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因为久坐轮椅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惊人的神采。
回到部队？
回到特种部队？
这个念头，是他午夜梦回时，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是他每次看到庄焱，看到那些穿着军装的年轻身影时，心底最深的刺痛！
“愿意！”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个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可随即，那眼里的神采又迅速黯淡下去，化为一片死灰。
他自嘲地笑了笑，抬手，“砰砰”地拍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开什么玩笑呢。”
“就我这副鬼样子？”
“回去干什么？当个吉祥物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那份刚刚燃起的希望，被现实无情地浇灭。
“别说回特种部队了，我现在就连最普通的步兵连队都回不去。”
“我啊，早就被部队给淘汰了。”
秦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把心里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直到陈国涛的呼吸渐渐平复，秦前才缓缓开口。
“身体的伤，可以治。”
“但如果心死了，那就真的没救了。”
“老班长，你的心，死了吗？”
秦前站起身，走到陈国涛面前，微微俯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需要你的配合，老班长。”
“你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地相信她，配合她的所有治疗。”
“把你的命，把你的下半辈子，交给她。”
“你，敢不敢赌一把？”
陈国涛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看着秦前那双深邃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
但是没有。
那里只有真诚，和一种让他无法拒绝的期待。
赌一把？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烂命一条罢了！
万一……
万一真的有奇迹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好！”
陈国涛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赌了！”
“我信你！”
……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
陈国涛的情绪经历了从大起到大落，再到燃起希望的剧烈波动，精神早已疲惫不堪。
说着说着，他就在轮椅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