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
“去吧，继续盯着。”
雷战敬了个礼，转身离开，脑子里却反复回响着秦前的那句话。
一个狼群，只有一只狼王。
这话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冰冷的规则？
两天后，女兵们靠着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建立了简陋的防御阵地。
每个人都疲惫到了极点，身上的迷彩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混合着泥土、血污和汗水。
两天两夜的搏杀，让她们摸清了鬣狗群的规律，却依旧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消耗战。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一抹希望瞬间点亮了所有女兵灰败的脸。
是补给！
然而，当那个挂着降落伞的物资箱缓缓降落时，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它没有飞向女兵们的阵地。
而是精准地、不偏不倚地，落向了数百米外，鬣狗群正在休息的核心区域。
“草！”
叶寸心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满是疲惫的沙哑。
鬣狗群被惊动，立刻围住了那个从天而降的“食物箱”。
谭晓琳的嘴唇干裂，她看着那个被鬣狗包围的箱子，眼神决绝。
“我们没有食物了。”
“必须抢回来！”
一场惨烈的争夺战瞬间爆发。
女兵们用两天来学到的所有技巧，声东击西，交替掩护，硬生生从鬣狗的利齿下抢回了几个物资包。
代价是又有几名女兵挂了彩。
当她们气喘吁吁地退回阵地，撕开其中一个物资包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几大块血淋淋的生羊肉。
所有人的胃里都开始翻江倒海。
刺啦——
对讲机在这时响起，还是那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
“为了补充体能，生吃。”
“草原干燥，严禁生火，违者直接扣除团队积分。”
谭晓琳一把抢过对讲机，双眼赤红。
“你们这是在逼我们当野兽吗？”
对讲机沉默了两秒。
“教导员谭晓琳，质疑命令，你们组，扣十分。”
“你！”
“顶撞教官，再扣十分。”
“祝你们，用餐愉快。”
电流声消失，对讲机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真要我们学野人茹毛饮血啊？”
欧阳倩看着那袋血糊糊的生羊肉，胃里一阵翻腾。
“这回是羊肉，下回是不是就要我们自己去抓蛇、抓老鼠了？”
抱怨声很轻，却像病毒一样在女兵之间蔓延。
她们是战士，不是原始人。
寂静中，谭晓琳站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物资包前，伸手，从里面抓出了一块尚有余温的羊肉。
黏腻的血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滴落。
她闭上眼，猛地将肉块塞进嘴里，用尽全力咀嚼。
一股腥膻的铁锈味在口腔里炸开，直冲天灵盖。
她的喉头剧烈地耸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硬生生将那块肉咽了下去。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教导员……”
何璐看着她，眼眶也红了。
她一咬牙，也抓起一块羊肉，学着谭晓琳的样子，大口吞咽。
动作艰难，却异常坚定。
有了两个人带头，其余的女兵们面面相觑，最终都沉默着开始了进食。
这顿饭，足足吃了半个小时。
期间，呕吐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