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凤还沉浸在刚果雨林重焕生机的欣慰中,指尖摩挲着胸前的“雨林之魂”种子项链,粗糙的种皮上还残留着非洲红土的温润触感。就在她准备与巴卡部落村民一起参与紫檀树苗补种时,胸前的卫星电话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动的红色预警代码如火焰般刺眼——是联盟驻青藏高原监测站发来的最高级别紧急信号。
“高女士!紧急情况!喜马拉雅山脉东段的卓奥友峰冰川突发异常冰崩预警!”电话那头的监测站负责人李教授声音被呼啸的风雪杂音裹挟,急促得几乎断裂,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的颤抖,“监测数据显示,冰川主裂缝在24小时内疯狂扩大了12米,目前宽度已达18米,深度超过50米!冰川下方的绒布河谷分布着三个藏族村落,近千名村民正面临灭顶之灾!更危急的是,冰川前端的小规模崩塌已经堵塞了部分河谷,堰塞湖雏形已现,水位每小时上涨30厘米!一旦发生大规模冰崩,堰塞湖必然决堤,下游的日喀则地区将被洪水侵袭,影响范围可能波及上万人!”
高小凤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指尖的冰芯石仿佛骤然透出极地的凛冽寒凉,让她浑身一颤。“立即启动青藏高原应急救援预案!”她的声音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你们务必每10分钟同步一次冰川裂缝扩张数据和堰塞湖水位变化,组织村干部带领村民先向河谷两侧的高地转移,优先保障老人和孩子的安全!我现在立刻出发,最多12小时抵达日喀则!”
挂断电话,她立刻拨通祁同伟的号码,语速快得像连珠炮:“立刻协调一架军用专机,航线优先报备,目的地日喀则和平机场!同时通知联盟高山救援团队,携带液压钳、防滑钢板、高空索道设备和保暖物资,在机场集结待命!”随后,她匆匆向卡伦加部长道别,来不及带走行李,只抓起随身的救援背包,就朝着停在雨林边缘的专机狂奔而去。
当专机穿越非洲大陆,朝着亚洲屋脊疾驰而去时,高小凤站在舷窗边,望着窗外飞速变幻的云层,心中翻涌着难以遏制的焦虑。卓奥友峰海拔8201米,是世界第六高峰,冰川区域气候极端,常年风雪弥漫,最低气温可达零下40摄氏度,救援难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而村民的生命,根本等不起一分一秒。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卓奥友峰的卫星地图,三个藏族村落如珍珠般镶嵌在绒布河谷两岸,蜿蜒的河谷此刻已被冰雪半堵,堰塞湖的蓝色水域在白雪皑皑中格外刺眼,仿佛一张即将吞噬一切的巨口。
经过12小时的紧急飞行,专机终于降落在日喀则和平机场。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呼啸而入,与刚果盆地的湿热形成天壤之别,瞬间冻得人呼吸都带着冰碴。前来接机的西藏自治区生态厅厅长洛桑,脸色凝重如铁,穿着厚重的防雪服,帽檐和眉毛上都结着厚厚的冰挂,嘴唇冻得发紫。他快步上前,紧紧握住高小凤的手,掌心的冰凉透过手套传来:“高女士,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卓奥友峰的西坡冰川在一小时前已经发生小规模冰崩,崩塌的冰块体积超过10万立方米,彻底堵塞了绒布河谷的主河道,堰塞湖水位已经上涨了近3米,距离村口的石桥仅剩不到50厘米!三个村落的村民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平时以放牧为生,腿脚不便,转移速度极慢,目前还有50多人被困在河谷东侧的牧场,被突发的次生雪崩阻断了退路,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两人来不及多言,立刻登上早已等候在机场的军用直升机,朝着卓奥友峰方向飞去。越靠近喜马拉雅山脉,风雪越发明烈,直升机在强烈的气流中剧烈颠簸,机身摇晃得几乎要失控,窗外的世界被白茫茫的风雪彻底笼罩,只能隐约看到卓奥友峰如一尊银色的巨神,盘踞在群山之巅,冰川如巨大的银色怪兽,匍匐在山体上,随时可能扑向下方的河谷。洛桑指着下方一处被白雪覆盖的狭长地带,声音在直升机的轰鸣中勉强传来:“看!那就是绒布河谷,扎西、贡布、达娃三个村落就在河谷两岸,现在已经有一半的房屋被积雪掩埋,堰塞湖的湖水已经漫过了村口的青稞地,再涨下去,石桥就会被淹没,村民的转移通道就彻底断了!”
直升机在距离村落5公里的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艰难迫降,螺旋桨卷起的雪雾如白色的巨浪,久久不散。脚下的积雪深达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割在脸上,疼得钻心,呼吸时吸入的冷空气像冰锥一样刺着喉咙,说话都带着颤抖的冰碴。联盟高山救援团队和当地武警部队早已在此集结,50多名救援人员穿着专业的高山救援服,背着绳索、冰镐、生命探测仪和便携式氧气瓶,每个人的脸上都结着厚厚的冰挂,眼神却异常坚定。
“高女士,情况紧急!”救援队长赵峰快步上前,递上一份用防水袋包裹的冰川监测图,图上的红色线条清晰地标注着冰川裂缝的扩张轨迹,“冰川还在持续开裂,专家预测最大规模的冰崩可能在4小时内发生!被困的50多名村民在河谷东侧的朗玛牧场,中间隔着一条宽20米的冰裂缝,裂缝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冰窟,我们刚才尝试用高强度绳索搭建临时通道,但风雪太大,冰面湿滑,绳索刚固定在裂缝两侧的冰柱上,就被飞溅的冰棱割断,已经有两名队员险些坠入冰窟!”
高小凤跟着赵峰踩着齐膝的积雪走到冰裂缝边缘,探头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黑色的裂缝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深不见底,寒风从裂缝中呼啸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能清晰听到下方冰块碰撞、断裂的“咔嚓”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嘶吼。裂缝两侧的冰壁如刀削般陡峭,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壳,稍一触碰就会脱落。“必须在冰崩前打通救援通道!”高小凤的目光扫过裂缝两侧的地形,大脑飞速运转,“赵峰,你带一组队员用液压钳清理裂缝边缘的冰棱,在两侧铺设防滑钢板,固定绳索锚点,尝试搭建简易索道;洛桑厅长,麻烦你立刻联系附近的藏族牧民,他们世代生活在雪山脚下,熟悉冰川的地形和气候规律,或许有应对这种冰裂缝的土办法;我带另一组队员,操控抗风无人机向被困村民投放保暖帐篷、羽绒服、高热量压缩饼干和定位器,让他们保持冷静,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向冰裂缝方向移动,减少救援距离!”
救援行动立刻紧张有序地展开。赵峰的队员们冒着漫天风雪,将液压钳固定在冰面上,启动设备后,巨大的轰鸣声在风雪中回荡,一块块尖锐的冰棱被硬生生剪断,冰屑飞溅,砸在防雪服上发出噼啪声响,每个人的眉毛、胡须和衣领上都结了厚厚的冰挂,仿佛变成了冰人。高小凤则和两名技术队员躲在临时搭建的防风雪帐篷里,操控着一架经过改装的抗风无人机,顶着每秒20米的狂风,朝着朗玛牧场方向飞去。无人机在剧烈的气流中摇摇晃晃,好几次被风雪裹挟着偏离航线,屏幕上的画面忽明忽暗,险些失控坠毁。
“稳住!再调整一下高度!”高小凤紧紧盯着操控屏,手心全是冷汗。经过十分钟的艰难操控,无人机终于突破风雪的阻隔,在屏幕上看到了被困的村民——他们蜷缩在牧场的石头房子里,屋顶已经被积雪压得微微塌陷,几位藏族老人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孩子,脸上布满了恐惧和绝望;屋外的羊群在风雪中焦躁地踱步,有的羊已经被冻得无法站立,趴在雪地里发出微弱的咩叫。
“成功了!投放物资!”高小凤一声令下,队员按下投放按钮,装有保暖物资和定位器的防水箱准确降落在石头房子旁边。村民们看到从天而降的物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村干部扎西立刻组织年轻力壮的村民,穿上崭新的羽绒服,扛起保暖帐篷,在定位器的指引下,开始艰难地向冰裂缝方向移动。
可就在这时,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突然从卓奥友峰方向传来,仿佛天空都在颤抖!卓奥友峰的西坡冰川再次发生大规模崩塌,巨大的冰块如千万匹奔腾的白马,从海拔八千米的高峰倾泻而下,扬起的漫天雪雾瞬间吞噬了整个河谷,天地间一片惨白,能见度不足1米。“快躲!”赵峰眼疾手快,一把将高小凤扑倒在雪地里,紧紧护住她的头部。就在这一瞬间,一块篮球大小的冰块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重重砸在不远处的雪地上,陷出一个半米深的深坑,冰屑溅了他们一身。
雪雾稍散,高小凤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积雪,立刻抓起身边的监测设备查看数据:“冰川崩塌引发了次生雪崩,堰塞湖水位暴涨!快看看村民们怎么样了!”队员迅速操控无人机传回画面,屏幕上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村民们被突发的雪崩阻断了去路,前方的积雪高达数米,形成了一道陡峭的雪墙,他们只能蜷缩在雪墙下,无助地望着远方。而更致命的是,刚才的剧烈震动让原本宽20米的冰裂缝又扩大了5米,宽度达到25米,裂缝边缘的冰体还在不断脱落,搭建通道的难度陡增。
“不能等了!冰崩随时可能再次发生!”高小凤的目光扫过河谷,突然看到堰塞湖边缘的薄冰下,有水流涌动的痕迹,“用冲锋舟!河谷下方的积雪已经被堰塞湖的水流渗透,形成了薄冰下的暗流,我们可以用橡皮冲锋舟从暗流中穿过,直达村民被困的位置!”
队员们立刻行动,快速卸下直升机上的四艘橡皮冲锋舟,在雪地上快速充气。可当第一艘冲锋舟刚被推入冰面,薄冰就“咔嚓”一声裂开一道长长的纹路,冲锋舟险些坠入冰冷的暗流中。“用冰镐凿出一条航道!”高小凤一声令下,四名队员轮流拿起冰镐,奋力凿向冰面。冰镐与冰块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在风雪中回荡,冰屑纷飞,每个人的手指都冻得失去知觉,只能靠哈气取暖,手掌被冰镐磨出了血泡,鲜血渗透手套,与冰雪冻结在一起。
就在航道即将打通时,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警告!冰川主裂缝扩大至20米,冰川内部应力值已达临界状态,预计1小时内将发生大规模冰崩!堰塞湖水位已超警戒线1.2米,冰坝随时可能决堤!”
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风雪中格外清晰。洛桑厅长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是藏族牧民的马队!他们带着牦牛和绳索来了!”只见十几名藏族牧民骑着高大的牦牛,顶着漫天风雪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牧民,他身披红色的袈裟,手中拿着经幡,是当地德高望重的活佛次仁。“高女士,我们用牦牛和绳索搭建‘空中索道’!”次仁活佛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语气沉稳而坚定,“牦牛的力气大,能牢牢固定在岩石上,我们用最粗壮的牦牛毛绳索拉紧,中间悬挂兽皮吊篮,就能把村民安全送过来!”
话音刚落,牧民们已经迅速行动起来。四头身形最为壮硕的牦牛被分别固定在冰裂缝两侧的巨石上,牦牛四肢蹬地,身体紧绷,发出低沉的嘶吼,稳稳地锚定在雪地里。随后,几根碗口粗的牦牛毛绳索被牢牢系在牦牛身上,牧民们合力拉紧,绳索在空中绷得笔直,形成一条横跨25米冰裂缝的“空中索道”。两名牧民小心翼翼地将用整张牦牛皮制成的吊篮悬挂在绳索上,吊篮边缘包裹着厚厚的羊毛,能有效抵御寒风。
“我先过去探路!”赵峰自告奋勇,翻身坐上吊篮,牧民们慢慢松开绳索,吊篮沿着索道缓缓向裂缝对岸移动。风雪中,吊篮左右摇晃,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冰窟,每晃动一下都让人心惊胆战。当赵峰成功抵达对岸,向这边挥手示意安全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高小凤和队员们立刻冒着风雪,踩着及膝的积雪跑到村民被困的雪墙下。此时的村民们已经冻得嘴唇发紫,几个年幼的孩子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高小凤和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将他们逐一送上吊篮。次仁活佛站在索道旁,双手合十,口中不停念诵着祈福经文,五彩的经幡在风雪中飘扬,仿佛为救援之路铺上了一层神圣的守护。
就在第一组村民——三位老人和两个孩子的吊篮即将通过索道中段时,又一阵毁天灭地的巨响传来!卓奥友峰冰川主裂缝彻底撕裂,大规模冰崩如期而至!巨大的冰块如银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撞击在河谷的冰坝上,激起的雪雾高达数百米,天地间瞬间一片混沌。强烈的震动让冰裂缝两侧的岩石松动,固定牦牛的巨石开始摇晃,索道绳索剧烈摆动,吊篮在半空中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般疯狂摇摆,一个年幼的孩子吓得放声大哭,紧紧抱住身边的老奶奶。
“抓紧绳索!千万不能松手!”高小凤大喊着,和洛桑厅长一起冲到裂缝边缘,死死拉住晃动的绳索,手掌被粗糙的绳皮磨得火辣辣地疼。对岸的牧民们也紧紧拉住绳索,牦牛们奋力蹬着蹄子,身体几乎被拉得站立不稳,发出痛苦的嘶吼。次仁活佛跪在雪地上,诵经声愈发急促,声音穿透风雪,传递着坚定的力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吊篮终于缓缓划过裂缝,安全抵达对岸。赵峰立刻将孩子和老人抱下吊篮,裹上厚厚的羽绒服,转移到安全区域。
一次、两次、三次……吊篮在索道上来回穿梭,每一次往返都伴随着冰崩的余震和风雪的侵袭,每一次都惊心动魄。当最后一名村民——一位腿脚不便的老爷爷被成功转移到安全区域时,监测仪发出了最后的警报:“冰坝即将决堤!请立即撤离!”
高小凤大喊:“所有人立刻向后方高地撤离!快!”队员们、牧民们和村民们相互搀扶着,拼命向远处的山坡奔跑。就在他们刚刚爬上高地的瞬间,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巨响,堰塞湖的冰坝彻底崩塌,汹涌的洪水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出河谷,席卷了原本的三个村落,房屋、青稞地瞬间被洪水吞噬,冰块与洪水撞击的声音响彻山谷,令人胆战心惊。
所有人都趴在山坡上,望着下方被冰雪和洪水淹没的家园,惊魂未定。次仁活佛双手合十,带领着村民们念起了祈福经,泪水混合着雪水从每个人的脸上滑落,既有失去家园的悲痛,也有死里逃生的庆幸。高小凤望着被淹没的河谷,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世代居住的村落没了,但所有村民都安全获救,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接下来的一周,高小凤带领团队留在当地,协助村民搭建临时安置点。他们用防水帐篷和保温板搭建起整齐的临时住房,安装了联盟捐赠的太阳能供暖设备,确保村民们能在严寒中感受到温暖。同时,她联合中科院冰川研究所的专家,在卓奥友峰周边布设了20套全自动监测设备,对冰川裂缝、冰体应力和堰塞湖水位进行24小时实时监测,制定了长期的冰川防护和防灾减灾方案。
在临时安置点的帐篷里,次仁活佛的孙子——12岁的丹增,穿着一身崭新的藏袍,双手捧着一条精致的项链走到高小凤面前。项链由打磨光滑的牦牛骨和鲜艳的红珊瑚串成,中间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绿松石,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高阿姨,这是‘雪山之佑’,”丹增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将项链挂在高小凤脖子上,“爷爷说,您是雪山的守护者,这条项链能保佑您和所有守护雪山的人平安健康,也能保佑我们的家园早日重建。”
高小凤低头抚摸着胸前的新信物,牦牛骨的厚重、红珊瑚的艳丽与绿松石的温润交织在一起,与“守护之牌”“雨林之魂”“阳光之链”“海洋之礼”和“冰芯石”相互映衬,仿佛形成了一道跨越全球的守护屏障,承载着来自五大洲的信任与期许。她掏出手机,拍下雪山下整齐排列的临时安置点,远处的卓奥友峰在阳光下泛着圣洁的光芒,经幡在风中飘扬,村民们正和队员们一起搭建新的青稞架。她将照片发给所有联盟伙伴,配文写道:“从北极冰原到刚果雨林,从雪域高原到南太平洋,‘世界经济发展通道’的每一步都伴随着惊心动魄的挑战,但每一次坚守、每一次携手都意义非凡。当人类跨越种族、跨越地域、跨越语言的隔阂,以生命之名并肩作战,就能抵御自然的咆哮,守护每一个脆弱而珍贵的家园。”
很快,手机屏幕上弹出了熟悉的消息:钟小艾发来女儿的新画,画面里,卓奥友峰雪山洁白巍峨,藏族村民在新的家园里放牧,孩子们在帐篷前玩耍,科考队员背着监测设备在冰川旁工作,五彩的经幡在风中飘扬,配文“雪山笑了,我们一起守护它”;祁同伟传来消息:“亚洲联盟已与中国西藏自治区正式签订合作,高小凤还沉浸在刚果雨林重生的欣慰中,指尖摩挲着“雨林之魂”种子项链,粗糙的种皮上仍带着非洲红土的温润与草木的清香。可就在这时,腰间的卫星电话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动的红色三级预警代码如同一记重锤,瞬间让她心头一沉——是联盟驻青藏高原监测站发来的紧急信号。
“高女士!紧急情况!喜马拉雅山脉东段的卓奥友峰冰川突发异常冰崩预警!”电话那头的监测站站长李教授声音被狂风暴雪的杂音裹挟,急促得几乎断裂,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监测数据显示,冰川主裂缝在24小时内扩大了12米,现在宽度已达18米,深度超过50米!下方的绒布河谷里有三个藏族村落,近千名村民还在河谷两岸的聚居点,面临灭顶之灾!更危急的是,西侧小冰川已经发生小规模冰崩,崩塌的冰块堵塞了绒布曲河道,堰塞湖雏形已经出现,水位每小时上涨30厘米,一旦主冰川大面积崩塌,堰塞湖决堤,下游的日喀则地区数十万群众都会被洪水侵袭!”
高小凤瞬间握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尖的冰芯石仿佛又透出斯瓦尔巴冰原的刺骨寒凉,让她浑身一凛。“李教授,立即启动青藏高原应急救援预案!”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坚硬,却掩不住眼底的焦灼,“你们立刻组织监测人员撤离到安全区域,每10分钟同步一次冰川裂缝扩张数据和堰塞湖水位,同时联系村落的村干部,用藏汉双语反复广播,组织村民先向河谷两侧海拔4500米以上的高地转移,务必强调不要携带重物,生命优先!”
挂断电话,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向监测中心的通讯室,一边联系祁同伟协调最快的专机,一边向卡伦加部长匆匆道别。“刚果的后续工作就拜托你了,雨林的监测数据随时同步给我。”她语速极快,抓起随身的防寒服和背包,“青藏高原那边有上千条人命在等我,我必须马上出发。”
当专机穿越非洲大陆、阿拉伯半岛,朝着亚洲屋脊疾驰而去时,高小凤望着窗外从翠绿到枯黄再到雪白的地貌变幻,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焦虑。卓奥友峰海拔8201米,是世界第六高峰,冰川区域气候极端,常年平均气温在零下20摄氏度,风力可达12级以上,救援难度远超多瑙河溃坝、北极冰裂,而村民的生命,根本等不起一分一秒。
经过12小时的紧急飞行,专机终于降落在日喀则和平机场。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呼啸而入,瞬间灌满机舱,高小凤下意识地裹紧防寒服,仍感觉寒气顺着衣领、袖口往里钻,冻得脸颊发麻。前来接机的西藏自治区生态厅厅长洛桑,脸色凝重如铁,身上的加厚防雪服上覆盖着一层薄冰,嘴唇冻得发紫,眉毛和胡须上都结着厚厚的冰挂。“高女士,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他快步上前,声音因寒冷和焦虑而有些颤抖,“卓奥友峰的西坡冰川在3小时前发生了小规模冰崩,崩塌的冰块体积超过10万立方米,已经堵塞了绒布曲的主河道,堰塞湖水位现在已经上涨了近2米,距离村口的石桥只剩下不到50厘米!三个村落的村民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年轻人大多外出放牧或务工,转移速度极慢,目前还有53人被困在河谷东侧的夏牧场,被突然形成的冰裂缝和积雪阻断了退路,通讯也时断时续!”
两人来不及多谈,立刻登上早已等候在机场的军用直升机,朝着卓奥友峰方向飞去。越靠近喜马拉雅山脉,风雪越猛烈,直升机在紊乱的气流中剧烈颠簸,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机舱内的物品被晃得东倒西歪,高小凤紧紧抓住座椅扶手,胃里翻江倒海。窗外的世界被白茫茫的风雪彻底笼罩,只能隐约看到卓奥友峰如一尊银色的巨神,盘踞在群山之巅,冰川的裂缝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巨神脸上狰狞的伤疤。
“看,那就是绒布河谷!”洛桑指着下方一处被白雪覆盖的狭长地带,声音压得很低,“三个村落就在河谷两岸,扎西岗村、曲当村在北侧,贡措村在南侧,现在北侧的村落已经有一半被积雪掩埋,贡措村的村口已经被堰塞湖的水漫过,村民们都在往山上爬!”高小凤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能看到点点人影在雪地里蠕动,像一群艰难爬行的蚂蚁,而远处的堰塞湖泛着暗蓝色的光,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诡异。
直升机在距离最近的扎西岗村5公里外的一处开阔空地迫降,脚下的积雪深达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寒风如刀子般割在脸上,疼得钻心,呼吸时吸入的冷空气带着冰碴,呛得喉咙发痒。联盟救援团队和当地武警部队早已在此集结,足足有80余人,每个人都穿着专业的高山救援服,背着绳索、冰镐、生命探测仪和保暖物资,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色。
“高女士,您可来了!”救援队长赵峰快步上前,他的脸颊冻得通红,递上一份最新的冰川监测图,图上红色的线条标示着冰川裂缝的扩张轨迹,“冰川还在持续开裂,地质专家预测,最大规模的冰崩可能在4小时内发生!被困的53名村民在河谷东侧的夏牧场,距离我们这里大约3公里,但中间隔着一条宽20米的冰裂缝,裂缝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冰窟,我们刚才尝试用高强度登山绳索搭建临时通道,可风雪太大,绳索刚固定在冰棱上,就被呼啸的狂风和掉落的冰屑割断了两次,根本无法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