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没再问,背着她继续走,脚步放得很慢。
我走在后面,手一直贴着耳环。洞天钟的震动越来越强,节奏稳定,像是在接收信号。
我停下,闭眼,送进一丝灵识。
钟壁出现几个字:信号源锁定,距离三百步,东南方向。
我睁开眼,看向那边。
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知道,那里有人,或者有东西在运作。
“陈玄?”阿箬回头。
“没事。”我快步跟上,“前面右转,进第三条窄巷。”
“为什么换路?”
“东南边有东西,可能是信号塔或阵眼。走直线会经过危险区。”
她没多问,跟着我拐弯。
巷子更窄,两边墙高,头顶只有一线天。雨水从屋檐滴下,打湿了我的肩。
走到一半,我察觉不对。
右边墙上有个凹槽,原本是空的。现在里面放着一块木牌。
我没见过这牌子。
但我认得上面的刻痕。
三道横线,一个残缺的“丹”字。
和鲁班七世记录的青铜牌一样。
只是材料不同。
这是假的。
而且是新的。
我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木牌突然塌成灰,顺着墙缝流走了。
阿箬回头看:“有人不想我们拿到证据。”
“不是不想。”我说,“是已经知道我们看到了。”
我们继续走。
快到出口时,我让阿箬停下。从药囊里拿出一颗小丹,扔进前方积水里。
水面泛起淡紫色波纹,持续两秒。
有陷阱。
是毒雾阵,踩上去会放出麻痹气体。
手法很熟,用的是南疆巫族的布阵方式。
和傀儡虫同源。
我绕过去,在墙上划了个记号。这是第五个了。
从暗道出来后,每段路都有类似痕迹。
不是偶然。
是有人在引导我们。
逼我们去某个地方。
“不能再走了。”我说。
“为什么?”
“这条路通废弃药堂,平时没人去。但如果有人设伏,我们三个都不够应付。”
阿箬皱眉:“那怎么办?等程雪衣?”
“她该来了。”
话刚说完,巷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人走进来。
程雪衣穿着深色斗篷,帽子压得很低。她看到我们,加快脚步。
“你们没事?”她问。
“暂时。”我说,“柳如烟被控,阿箬刚压住虫。”
她看了一眼柳如烟,脸色变了:“这种虫……我在家族密卷里见过。叫‘噬神引’,最早出现在三百年前的丹狱遗址。传说它是用死去丹师的怨念养出来的,能吞掉宿主意识,最后变成施术者的分身。”
“谁能做到?”
“只有一个可能。”她抬头看我,“血手丹王。”
我握紧耳环。
洞天钟震了一下。
不是因为这个名字。
是因为我感觉到,胸口那张纸,正在随着我的心跳,一点点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