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坐下,开始运功。净灵丹的药力慢慢打通堵塞,胸口的闷感减轻了些。但我没敢全力恢复,怕引来波动。血手丹王的人既然进了中州,路上可能有眼线。
阿箬望着北方:“你说他们会守在拍卖会上?”
“不一定。”我闭着眼,“他们要的是东西,不是场面。台上露脸的,可能是替身或傀儡。”
“那你打算怎么拿?”
“看情况。”我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现在最麻烦的不是他们,是钟。”
她转头看我。
我没多解释。她不懂洞天钟的规则,我也不能说。说了会反噬,连累她。
我摸了摸耳环。它现在很安静,但我知道里面有东西醒了。那颗种子不该出现,它不属于之前的任何变化。可它就在那里,埋在土里,像在等什么。
休息了两刻钟,我站起来。
“再走一段,今晚能在山口过夜。”
阿箬跟着起身,拍掉裙角的灰。她背上药篓,扶了下毒藤护腕,眼神定了下来。
我们继续走。
越往北,空气越干。树林变稀,地面出现裂缝。远处有山影,轮廓模糊。红云压在那里,颜色更深了。
我走得稳,但每一步都注意身体。经脉里的灵力还有点堵,尤其是左手三阴经,走到肩部会卡一下。这会影响出手速度,要是突然被打,只能靠预判。
阿箬走在后面,脚步一直跟着我。她没说话,但我听得见她的呼吸。还算平稳。
天快黑时,我们到了断崖边。
着枯藤,挂着几块破布,不知是谁留的。
“从这边下去。”我说,“晚上不好赶路。”
她点头,小心往下走。
我走在前面,一手扶岩壁,一手按耳环。钟里没动静。那颗种子像睡着了。
刚下到河床,耳环忽然变冷。
我立刻停下。
阿箬也停,抬头看我。
我抬手碰耳环。它本来贴皮肤是温的,现在像冰一样。这不是反噬,也不是震荡。
是那颗种子动了。
它在往下沉。
我能感觉到,它正一点点钻进药田深处,穿过土层,躲开根须,往某个地方去。它没触发警报,也没扰动钟壁,但它在动,方向很清楚。
我站着没动。
阿箬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我说,“风大了点。”
她没再问,只是把手伸进药篓,摸了摸清心莲粉的位置。
我最后看了眼耳虹。
它还在发冷。
然后我说:“走吧。”
我们沿着河床往前。石子在脚下滚动,发出轻响。桥上的破布被风吹起,扫过断栏。
我走在前面,耳环贴着皮肤,越来越冷。
那颗种子还在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