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树整棵树抖了一下,树干微微鼓起,根须从土里钻出来,缠住了刚进来的陨铁碎片。那些星纹的力量被一点点抽走,顺着根部进入树身。
枝头忽然亮起一点紫光。
一颗新果子慢慢长出来,表皮是暗紫色,像浸过墨的玉石。它不动,也不反光,就那样挂着。
雷鳞豹冲出了烟雾。
它站在我三步远的地方,盯着我,耳朵竖着,尾巴绷直。但它没有再扑上来。
它突然抬头,鼻子朝我的左耳方向嗅了嗅。
然后,它后退一步。
又一步。
喉咙里发出两声低叫,像是警告,又像是害怕。最后转身,四爪着地,几个跳跃就钻进树林深处,没再回头。
烟雾快散了。
地上只有几片踩碎的叶子,还有我掉落的毒针,断了一截。
我坐在石阶上,喘了口气。
阿箬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下。“你把它收进去了?”
我点头。
“它……好像变了。”
我知道她说什么。以前凝血树不会主动吸东西,也不会结没见过的果子。但现在,那颗紫果就挂在那儿,像一直都在。
我摸了摸耳环。
里面很安静,但我能感觉到一种新的节奏,像树根在跳。陨铁已经被分解了,只剩下那股星力留在树里。
阿箬看着我,“你觉得它还会再来吗?”
“不知道。”我说,“但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止一只。”
她没再问,只是从药篓里拿出一片叶子,放在玉台上。是清心莲叶,她习惯这么做,像是确认安全。
我站起来,走到石阶口。
头顶的岩石还在掉灰,裂缝比之前宽了些,露出更多黑铁。蓝光已经灭了,可能刚才那块是唯一完整的。
风吹下来,吹得衣服拍打大腿。
我摸了摸胸口,陨铁没了,但那种金属的凉意好像还在皮肤上。
阿箬站在我身后,声音很轻:“那颗果子……是不是和金髓果有关?”
我没回答。
洞天钟的事不能说,连想都不能多想。静默之约还在,一旦碰了边界,就会受伤。
但我记下了这句话。
金髓果是第十一年才结的,每一颗都对应一次大变。第十一颗成熟时,阿箬问能不能净化圣女血脉。那时果子颤了一下,像在回应。
现在又长出一颗新的,颜色完全不同。
它不是随便长出来的。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刚才被划破的地方已经结痂,血不流了。但指甲缝里有一点黑,像是铁屑。
我搓了两下,没掉。
这时,耳环又热了一下。
比刚才更明显,像是里面有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