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牢牢捆住,悬在半空,四肢紧贴身体,活像一只被蜘蛛网黏住的飞蛾。锁链上的符文还在流转,压制着他体内每一次灵力波动。
我没动。
屋顶的噬金鼠也安静了,缩回缝隙,只留下一双双绿幽幽的小眼睛,盯着
他喘着粗气,脸上那副从容早就碎了,只剩下不敢相信的愤怒。他扭头看我,嘴角抽搐:“你……勾结机关师?”
“不是勾结。”我说,“是合作。”
他冷笑,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这锁网撑不过两个时辰,等我挣开……”
“我不需要它撑那么久。”我打断他,“我只需要你现在动不了。”
我从药囊里拿出一只深褐色陶罐,罐口封着蜡,上面画着一圈扭曲的藤蔓纹。这是阿箬留下的毒藤护腕碎片炼成的容器,专门对付邪物。我蹲下身,用匕首挑起血偶底座,让残存的毒藤缠住它的脚踝,慢慢把它拖离供台。
血偶一离开原位,空气里立刻飘出一股腥甜味,像是陈年的血重新活了过来。我没停,直接把它塞进陶罐,盖好蜡封,放进怀里。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你拿走也没用。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是你三年前扔掉的一颗废丹,被我捡回去,喂了三百个活人试药,才养出这一缕意识。”
我没理他。
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洞天钟在我体内轻轻震动,像是提醒我时间不多了。残留的毒雨还在腐蚀地面,再待下去,酸气可能会渗进钟壁,影响里面灵药的温养。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你说这毒会毁青岩城?”我语气平静,“可总比被你炼成傀儡丹强。”
他瞪着我,眼白全是血丝。
我没再多说,转身朝庙门走去。脚步踩在碎砖瓦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夜风从背后吹来,带着湿土和烧焦木头的味道。
刚跨出门槛,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我回头。
缚仙索某个节点正在发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烧烫。银色符文忽明忽暗,一道细小的裂痕悄然浮现。
他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嘴唇无声开合,仿佛在默念什么咒语。
我停下脚步。
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药囊,指尖触到一枚新做的麻痹粉囊。还没等我拿出来,空中那道裂痕猛地扩大,整张锁网剧烈震动!
他睁开了眼。
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诡异的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