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比我想象中还要深。不是表面的伤口,而是从内脏开始腐烂出来的空洞,连灵力都无法真正愈合。普通的疗伤丹药只能让皮肤结痂,实际上反而会让毒素越积越深。再拖几个月,哪怕她修为再高,也会因为精血耗尽而死。
“你早该来找我。”我说。
“找你?”她嘴角扬起,带着点嘲讽,“一个靠毒丹过日子的散修?还是个曾经差点被我迷倒的男人?”
“我不是为了救你才炼丹。”我重新拿起那枚安魄丹,掌心微微用力,丹丸泛起一层淡青色的涟漪,“我是为了活下去。但既然你现在坐在这儿,还愿意把伤露出来,那就别再逞强了。”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能解吗?”
“不能。”我坦白说,“情蛊和神魂连在一起,硬拔会死。但我可以让它先休眠,切断它对外界的感应。等时机成熟,再一点点剥离。”
“需要什么?”
“你的配合。”我说,“还有时间。接下来几天,你不能再动用情蛊,哪怕只是一缕丝线。”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伸手接过丹药,放进嘴里。药力化开的瞬间,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退潮。
“这药……有点冷。”
“蚀心解。”我说,“加了冰川髓液调制的。能压制母蛊的活性,也能减轻疼痛。”
她靠着冰柱,慢慢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我能感觉到,她体内的那股阴流流动变慢了,虽然还没完全停止,但至少不再主动侵蚀经络。
我又拿出另一枚丹药,这次是淡金色的,封在玉瓶里。这是三天前炼的“引息露”,专门修复受损心脉。本来是留着自己保命用的,但现在看来,得提前给她用了。
“明天开始,我每天喂你一滴引息露。”我把玉瓶小心收好,“如果出现抽搐、吐血,或者意识模糊,立刻告诉我。别硬撑。”
她没睁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冰窟依旧安静。远处传来细微的啃噬声,是噬金鼠王在洞天里活动。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有人知道我能在危急时刻藏身其中,哪怕她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你说现在我能藏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不只是身体,还有过去?”
“嗯。”
“那你呢?”她偏过头,眼角余光扫过来,“你藏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一直不敢说的?”
我没回答。
她也没追问,只是把手垂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冰面。
就在那一刻,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银丝,又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因为母蛊苏醒。
而是从外面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