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意外来者(2 / 2)

未经教化,做出来什么都不奇怪,还有一个当街拉嗯嗯的,气的大集当场都震了两震,赶紧把人踢出去了。

秦昭抱着她的“报晓雀”,看看那个馋得流口水的“大个子叔叔”,又看看小贩手里那支雪白诱人的冰淇淋。她小小的脑袋瓜里,似乎理解了那种“想吃又吃不到”的委屈

就像她之前想吃甜甜的蜜橘,却只拿到酸涩的小青果一样。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低头,开始在她那个百宝袋似的小布袋里掏啊掏。终于,她掏出了一颗小小的、圆润的银豆子。

她蹬蹬蹬跑到那个被吓得不轻的冰淇淋小贩面前,踮起脚尖,努力把小手举高,将那颗银豆子递过去,奶声奶气地说:“叔叔,窝买一个…冰淇淋!要…要最大的!” 她指了指小贩手里那支差点掉下去的、堆得高高的冰淇淋。

小贩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小公主和那颗闪亮的银豆子,又看看不远处那两个凶神恶煞却又盯着冰淇淋流口水的野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秦昭见他不接,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还在“呜呜”的阿骨,小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她索性把小布袋整个倒过来,哗啦一下,把里面剩下的钱也倒在小贩的推车上,急切地说:“都…都给你!买两个!最大的!给…给那两个大个子叔叔!”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这寂静的一角。

所有人都愣住了。

吴大娘惊讶地看着秦昭。

李婶、老张头、朱小哥、老葛头……所有冷漠戒备的摊主,都惊讶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冰淇淋小贩更是目瞪口呆。

就连那个年长的原始人首领,也震惊地看着这个穿着华贵、却愿意为他们这两个“野人”买“神之食物”的小小“神裔”!

秦昭却不管那么多,她看小贩没反对,就自作主张地从小贩手里拿过那支最大的冰淇淋,然后又指指木桶,示意他再做一支。小贩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赶紧又挖了一个最大的。

秦昭一手一支沉甸甸、冒着寒气的巨大冰淇淋,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朝着那两个如同石雕般呆立着的原始人走去。

集市的光影似乎都温柔地笼罩在她身上。

她走到那个还在流口水的阿骨面前,仰起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恐惧。她努力将一支冰淇淋高高举起,递向他,声音软糯又认真:

“大个子叔叔…给!甜甜的…凉凉的…好吃!不打架…”

阿骨完全懵了。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还没有他膝盖高、穿着鹅黄小袄、像个小仙童一样的幼崽,再看看她手中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雪白“神物”,凶狠的表情彻底瓦解,只剩下呆滞和一种受宠若惊的惶恐。他甚至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的石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秦昭见他不接,有点着急,又把冰淇淋往前送了送,小脸上满是真诚:“拿着呀!可好吃啦!”

年长的首领最先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用部落里最高的礼节,右手抚胸,对着秦昭深深弯下了那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如同山岳般雄壮的脊梁。

然后,他轻轻推了推还在发呆的阿骨。阿骨这才如梦初醒,巨大的、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和小心翼翼,颤抖着,接过了那支对他来说如同梦幻般的冰淇淋。冰冷的触感让他一哆嗦,但那浓郁的奶香和甜香瞬间俘虏了他所有的感官。

秦昭满意地笑了,又把另一支递向年长的首领:“这个…给老爷爷叔叔!”

首领再次深深鞠躬,郑重地接过。

阿骨再也忍不住,学着旁边一个小孩子吃冰淇淋的样子,伸出巨大的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口。

“唔!!!”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冰冷!香甜!柔滑!如同最纯净的雪混合着最甜美的乳汁!这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美味,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粗犷的神经!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警惕、什么仪态,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就咬掉了半支冰淇淋!冰冷的刺激和甜蜜的爆炸让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发出巨大的、含糊不清的喟叹声,吃得满嘴奶渍,像个巨大的、满足的孩子。

年长的首领也小口品尝着,冰冷的甜蜜在舌尖化开,他那双看惯生死、充满野性和智慧的眼睛里,竟隐隐泛起了泪光。他看着眼前这个仰着小脸、笑容纯净的小小身影,用他们部落的语言,无比郑重地、带着哽咽的腔调,对阿骨说:

“阿骨…记住…这是…神之幼崽…是神赐予我们的…善意…”

集市上的摊主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吴大娘眼中的冷漠早已化成了动容和一丝骄傲。

老葛头默默收起了铁锤。

朱小哥、李婶、老张头等人,脸上的戒备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而温暖的情绪。

那个冰淇淋小贩,看着自己摊车上那几枚秦昭留下的钱币,又看看那两个跪在秦昭面前、如同朝拜神只般的原始巨人,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秦昭看着他们满足地吃着冰淇淋、不再凶巴巴的样子,她开心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