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祥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矿洞。姜子牙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他默默掐算,雪白的长须无风自动。苏文玉脸色凝重,她知道,这绝非幻觉。散宜生死前的怨毒诅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阴魂不散!
压抑的气氛被程真冰冷的声音打破:“躲在这里等死吗?外面的地龙兽迟早会撞破石门!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站起身,链子斧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西边三里,有个商军的小型辎重站!毁了它,断申公豹的后勤!至少能引开一部分地龙兽!”
“你疯了?!”林小山立刻跳起来反对,“外面是三十七头铁甲地龙!喷火吐酸!还有申公豹坐镇!去偷袭辎重站?那是送死!我们现在只能固守待援,等苏局长和太公想办法!或者等地龙兽的燃料耗尽!”
“固守?等它们燃料耗尽?”程真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林小山,你的胆子是不是跟你的机关鸟一起摔没了?等下去,石门一破,我们就是瓮中之鳖!那辎重站防御薄弱,是唯一的机会!难道指望天上掉馅饼砸死申公豹?”
“那不是馅饼,是战术!”林小山也火了,指着洞壁上简陋的防御图,“我们有地利!矿道狭窄,地龙兽体型庞大,一次最多进来一头!我们可以层层阻击,耗死它们!你那叫蛮干!跟你爹当年…”
“闭嘴!”程真厉声打断,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和被触及逆鳞的痛楚,“别提我爹!我的链子斧不是摆设!不像某些人,只会躲在铁皮罐子里放冷枪!”
“你!”林小山气得脸通红。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哐当——!!!”
一声巨响震得洞顶簌簌落灰!
是霍去病!他猛地将手中沉重的青铜箭筒狠狠砸在旁边的岩壁上!箭矢如同暴雨般迸溅开来,散落一地!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憋屈。
“吵!吵!吵!就知道吵!”霍去病的声音如同受伤的猛虎在咆哮,戟尖指着洞外,“敌人就在外面!刀架脖子上了!还在这里争是当缩头乌龟还是去送死?!” 他受够了无休止的争吵,受够了锈蚀的武器,受够了这憋屈的躲藏!闻仲的脸、申公豹的阴笑、丢失的戒指、苏文玉失望的眼神…所有积压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
他怒视着争吵的两人,又扫过沉默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紧闭的石门上,仿佛能穿透石壁看到外面肆虐的地龙兽。一股狂暴的决绝涌上心头。
“你们爱怎么吵怎么吵!老子不奉陪了!” 霍去病怒吼一声,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矿洞更深、更黑暗的岔道走去,沉重的战靴踏在碎石上,发出决绝的回响,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霍去病!”苏文玉急呼,想要追上去。
“让他去!”程真冷冷道,但紧握斧柄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担忧。
林小山看着霍去病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的箭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牛全则护着瑟瑟发抖的陈冰,一脸茫然。
矿洞内,只剩下药罐还在“咕嘟咕嘟”地响着,那诡异的药味,混合着散落的箭矢、弥漫的尘土和众人沉重的心跳,构成了一幅绝望而混乱的画面。外面的撞击声,一声比一声沉重。而洞内,分歧、恐惧和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那只调皮的金丝猴王不知何时溜到了散落的箭矢旁,好奇地捡起一支,歪着头,仿佛在思考这人类的怒火为何物。